在此,若有冲撞,还请恕罪。”
“镇……镇国公?”陆禾满脸迷茫。
直至温泉宫正殿中走出一个管事太监,见此状忙急道:“国公府上亲眷在此用汤泉治病,老奴当早早把周围清理干净,都是老奴的罪!”
然而郑言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边,看着如受惊白兔的女子,问:“你是谁?”
宫女忙拦在身前:“这是从凉州来备嫁的太子妃,李月娘姑娘。”
“我没问你。”郑言低沉的嗓音格外可怖,吓得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他走到陆禾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问她:“你告诉我,你是谁。”
陆禾抖得更厉害了,她低着头连忙道:“凉州刺史李显正是家父,我是李月娘。”
冰凉的大掌托起她的下巴,陆禾跌进一双井水般不知深浅的浓黑眼眸,她想挣开这只手,可郑言却牢牢掌控着她。
宫女嬷嬷们全都跪了下来,压着畏惧匆匆道:“国公大人,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太子未过门的太子妃,恐怕……”
“你不是旁人,你是陆禾。”郑言松开手,仿佛魔怔了。
他不苟言笑的脸犹如被春风拂过,虽未笑,但已全然舒展开来,再没有半分死气沉沉。
陆禾大气不敢喘。
恰在此时一条雪白的小狗从芙蓉花下跑过来,她一喜,过去把狗抱起来:“琼雪,可找着你了!”
季嬷嬷过去扶着陆禾:“既找着狗了,咱们就走吧。”
宫女们听到这句话都如蒙大赦,见陆禾跟着季嬷嬷转身,她们也全都跟上了。
“你去哪里?”郑言脸色一变,上前拉她。
陆禾连连往季嬷嬷身后躲,宫女们也战战兢兢的拦在身前,季嬷嬷头上冷汗涔涔:“镇国公还有何吩咐?”
郑言充耳不闻,只看着陆禾:“你是我的妻子,跟我回家吧。”
一听此言,人人悚然。
但郑言威压之下,季嬷嬷等人却不敢再动,陆禾也是一副受到莫大惊吓的模样。
“禾儿,回家吧。”郑言放低声音,怕是吓到她一样,轻轻去拉她。
陆禾再退几步,见左右皆不敢擅动,涨红了脸怒道:“你再放肆,我便去告诉太子殿下!”
温泉宫安静得落针可闻,直到外头一声疑惑:“这是怎么了?”
陆禾回头,瞧见齐苠,她立即奔过去:“小王爷!”
亲切的神情,可见两人关系的熟稔,郑言的眸子如同漆黑不见底的深渊。
“李姑娘,这是发生何事?”齐苠讶然。
陆禾带着委屈飞速道:“我……我的琼雪刚刚跑掉了,我不小心找到这里,我、我不小心冲撞了贵人,我……”
说到后面已是带了哭腔,是一个十八岁被人欺负的可怜小姑娘模样。
齐苠面带忧色看向郑言:“国公大人……”
郑言开口:“你认识她?”
齐苠一怔,温和笑开:“我与李显同在凉州数十载,他的掌珠自然也是相识的。”
郑言在这时彻底清醒过来,深深的看过去:“数十载……吗?”
齐苠肯定的微笑,目光犹自不解,似乎不明白郑言为何突然失态。
“失礼了。”郑言不再解释,利落的转身。
金甲士跟上去,浩浩荡荡。
然郑言突然由停下,回头看着她,不辨喜怒的盯着她:“你说,你叫李什么?”
陆禾强撑着大胆,高高抬起头:“臣女,李月娘。”
一眼便叫人看穿她的底气不足,郑言按捺住一切情绪,离去。
陆禾浑身一软,若非扶着季嬷嬷,只怕便要倒在地上了,她小声道:“这镇国公怎么是这般放肆狂徒……”
“姑娘!”季嬷嬷轻轻一扯她,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陆禾怯怯的点头,待视线滑过在齐苠身上时,两人的笑容闪过霎时的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