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最后只能她妥协,“那我背过身去,你总可以脱了吧,我保证不偷看。”
说完她当真背过了身,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
腰带还没解下来,就听玄遥的声音沉沉道,“你干什么?”
洛拂笙莫名其妙,“我烤衣服呀。”
她侧了侧头,有些不高兴道,“你不烤还不许我烤?”
随着玄遥一声声无奈又粗重的喘息,洛拂笙不顾三七二十一,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放到木架上,只剩下一件月白的肚兜。
玄遥背过了身体,还是不肯脱衣服。
生了火的原故,洛拂笙不想跟他计较。
只有小白兔在二人之间反复横跳。
这只兔子也不知道是公的还是母的,她也不大会分辨这些,起初觉得是公的,因为它一看见自己就十分献媚乖巧。
但这会儿,这只兔子完全不看自己,倒是看着玄遥,眼睛睁得老大。
洛拂笙再一侧头,发现玄遥只把外衣脱了下来。内衣单薄,透着里面盈玉般的肌肤。
她没有细看,既然答应了他就不会食言。
两个人都背转着身体,谁都不看谁。火光在二人之间流转,噼里啪啦作响。
洛拂笙呱噪惯了,她找了个话题问道,“凌歌,你的爹娘是不是很疼你?”
玄遥没有答话,她又像自言自语般说道,“我现在失忆,连自己的爹娘都不认得,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名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玄遥淡淡道。
洛拂笙抗议道,“怎么没什么大不了,你看你叫凌歌,我可以喊你的名字,而你只能喊我喂喂喂。”
玄遥半晌没有讲话,大概是在酝酿。
“名字只是一个称呼,随便起一个便是。”
洛拂笙微微侧了头,但出于对玄遥的承诺,并没有转过身,她咕哝道,“可是名字都是父母起的,我又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要让谁给我再取个名字?”
她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脸又贴在上面,看着墙壁上跳跃张狂的火光,和墙上被拉得很长的玄遥的身影。
她破罐破摔道,“若不然,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玄遥立郎反驳,“你方才不是说要父母取名字?”
洛拂笙理直气壮道,“我不是不记得我爹娘是谁吗?反正你是我失忆后认识的唯一的朋友,你就给我取一个吧。”
总比叫喂喂喂好。
玄遥想了想,吐出了两个轻浅的字,“小遥。”
“小遥?”洛拂笙托腮冥想,“这个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她一拍大腿,语气兴奋轻快,“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就叫小遥了。”
这一高兴,忘了自己的承诺,笔直地转过了身体。
玄遥是背对着她的,只能看到他宽厚的肩膀和笔挺的背脊。
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茫茫然地又赶紧转了过去。
“对了凌歌,你今年多大了?”
总感觉他的背影很沧桑,又很有安全感,“若不然我们结义金兰吧?”
玄遥没有讲话。
洛拂笙摇了摇头,颇为苦恼,“不对呀,我都不知道自己多大了,还是算了吧。”
她重新趴回自己的膝盖上,太暖和的原因,她又开始晕晕欲睡。
山洞里的火光足足燃烧了一天,玄遥难得没有打坐,到了晚上也躺在草席上睡着了。
小遥这个名字定下后,玄遥一次都没叫过,反倒是洛拂笙自己抱着小白兔时常念叨个没完。
每天的生活还是在洛拂笙采药熬药,烤鸡,和玄遥噼里啪啦说个没完中度过。
山中天气从初春走到了夏,即使如此,白天山上被日光炙烤,不用火都能烤野鸡,可到了晚上,依旧山风凉爽。
洛拂笙给玄遥配的药也喝了一个多月,玄遥的戾毒虽然没有清除,但比从前好了许多,这一个多月里,他犯病的次数明显减少。
每次犯病时洛拂笙都会抱着他沉入小溪,回来后二人又是一通坦诚相见。
洛拂笙独自发愁,“这个季节还可以在溪水里泡一晚,可到了冬天就真的泡不了了。”
不行,她得在冬天到来前把玄遥的毒治好。
玄遥看着她,半晌才淡淡‘嗯’了一声。
“其实冬天可以用冰,这山上一定会结冰,你把冰放在我身上,一样可以让我清醒。”
洛拂笙眨了几下眼,有些没有想到,“你还真是自虐。”
再一想,自己抱着她沉入溪水中一样是自虑,过程都差不多。
她态度大转变,坚定道,“那就这样了。”
玄遥斜斜看了她一眼。
洛拂笙知道他以为自己不厚道,摊手笑道,“因为冬天溪水会结成冰,我们下不去。”
玄遥点了点头,洛拂笙的手已经拍到了他的肩上,“不过你放心,我准备尝试一种新的方法帮你解毒。”
玄遥抬了下眸,眼神莫讳。
“小遥,其实我的毒可能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需要好几年,你不需要一直在这里陪着我。”
洛拂笙以为他说的丧气话,还蹲下身体拉住了她的手,露齿笑道,“说什么傻话,我们是朋友,别说几年,几十年都陪着你。”
“几十年?”
她猛点头,还刻意解释道,“我刚到炼气期,就只有几十年的寿命。”
玄遥的目光落在她的抚上来的手上,竟莫名想到了一句话。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