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撞上了玄遥。
他眼中涣散,微微张开的唇发出轻微的喘息。撞到她后没有片刻停留,越过她,向着湖水走去。
可走到一半时,他又停下了脚步,转身又走了回来。
这种危险的信号她早就领教过。
但这次,她从他的眼底竟看到了那日梦境中的男子模样。
仿佛与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
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身体的热流冲击着每一个毛孔,她都能听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在叫嚣。
玄遥的吻顺理成章地落下。
她忘记了反抗,出神地看着他的眼瞳深处。
四片薄唇相抵的那一刻,没有狂烈也没有炙热,只是缠缠绵绵地细密。
斯须,他的唇从她的唇间离开,眉心痛苦地紧蹙,呼吸还是急促而有力。
扑洒到她的脸上,烫得她一个机灵。
思绪回潮,正想推开玄遥时,他全身紧崩,艰难道,“把我拉到湖里。”
夜晚水旁的风微凉,又凉得让人舒服。
洛拂笙坐在溪水边,看着宛立在水中的玄遥。
他的锁骨敞开大半,冷肌玉肤与溪水融为一体。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总感觉玄遥吻她的触感和梦境中一模一样。
她惊呼着抬手掐了下自己的手臂。
一定是她总对凌歌的美貌痴迷,所以才会幻想他是个男子。
真是羞死了。
看来以后她要和玄遥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总是被她的美色迷惑。
夏去秋来,秋尽冬雪。
入了冬,山洞里冷得只能靠火维持。
洛拂笙用杂草胡乱编了一个帘子挂在洞口,草线横七竖八,却将冬日的凛风挡在了洞外。
还是玄遥提醒的她,早在这半年时间里,他们陆陆续续搬运了半个山洞的木柴回来。
这才得以在这个冬天不至被冻死。
这个小小的山洞倒是别有一番洞天。
洛拂笙缩在棉被里,觉得自己到底是聪明了一回。
她效仿玄遥,又用几只猎物从猎户手里换来了一床棉被。
这样一来,她和玄遥一人一床棉被,不争不抢,各睡各的。
玄遥的毒这半年来吸收的七七八八,不算好也不算坏。
道印没有恢复,到了冬天,晚上再打坐入定就显得十分困难。
他也冷。
一只手肘撑在草席上,半躺半靠在墙壁上。
玄遥看着正在撸兔子的洛拂笙。
她的半截藕臂露在外面,在火光下浮动着诱人的光泽。
洛拂笙一抬头,看见玄遥迷微微仰着头,云鬓叠乱,衣领微敞,有种慵懒而又说不出的感觉。
洛拂笙眨了两眼,“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玄遥眉眼正色道,“我有点冷。”
“冷?”
洛拂笙果然离开自己的草席,走过来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触手冰凉,连被子都是冷的。
这人,天生可能就是冰做的。
洛拂笙看了眼烧得旺旺的火堆,想起自己的被窝里已经捂暖了,她提议道,“不如你睡我那里,我的被子是暖的。”
其实她很想说他们可以睡在一起,这样更暖和。
但这半年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他,每次看见他都会想起梦中的男子。
可他是个女人,洛拂笙不能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避则避,让自己尽可能地忘记那场荒唐的梦。
玄遥并不傻,他看出她的改变,不似从前那般聒噪,反而变得出奇得安静。
但他不爱讲话,更不会开口问她这种问题。
这半年的时候,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他犯病时,她把他拉下湖,不犯病时,各干各干的事。
所以这个时候,她提议交换。
玄遥冷漠道,“不必了。”
洛拂笙愣了下神。
玄遥的脸色的确不太好,本来削瘦的下巴现在更加骨胳分明。
这半年来他折腾的也是够呛。
几乎每隔几天就会犯一次病,一犯病就得泡在水里半宿。
饶是正常人也吃不消的。
这不身体亏损,到了冬天禁不得冻。
可是冬天的山上都被积雪覆盖,想找到草药也不容易。
这样想着,她觉得玄遥应该是生气了,才会拒绝她。
她想了想,决定不能因为自己的心结而与他疏离,“若不然你和我睡在一起,我帮你取暖。”
玄遥本来晕晕欲睡的眼眸微微睁大,深凝地望着她。
她却大咧咧地已经钻了进来,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姐友妹恭地笑道,“我也冷,我们正好可以抱着睡。”
玄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