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深浓,反有种淡淡的菊瓣之感,朝她走来时已然笑眯了眼睛。
他上前拱手,“请问可是小遥姑娘。”
洛拂笙点头。
男子笑容略略僵在脸上。
元隐宗中上有仙子,下有几百女弟子,但这等妖艳又出尘的丽容真是难得一见。
她的容貌与她的目光并不相符,仿佛一个是天上的谪仙,清冷绝尘,一个理应是纯良的小白兔,温婉恬静。
很难想象这两者也能有相融的一天。
见自己失态,他忙又拱了下手,笑容可掬,“我叫松云,是元隐宗负责杂事的弟子,师妹以后可以叫我云师兄。”
洛拂笙抬头望了眼松云树,也学着松云的样子拱了下手,“云师兄有礼了,我叫小遥。”
“小遥姑娘,请随我来吧。”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洛拂笙随他走入了另一条石阶小路。
这一路上松云的话倒是不少,给洛拂笙讲了许多元隐宗的规矩,提醒她哪些可以干,哪里绝不能干。
洛拂笙听了个糊涂,可松云热情地好像夏天的阳,让她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笑脸。
途经一片卷棚平屋,看到许多小弟子正在修葺房屋,重新铺瓦刷墙,门窗卸下,里外透风。
工程浩大。
小弟子见了松云,都放下手里的工作起身与他打招呼,态度十分热络。
松云也很开心,同小弟子们一一寒暄。
洛拂笙斜斜看他一眼。
这人是个社牛。
松云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知道大家平素里都叫我什么吗?”
“叫你什么?”
“云大娘,哈哈哈,”松云自己大笑了起来,“因为元隐宗只有我可以下山去采买东西,大家都习怪了托我带东西,什么都带,所以像个爱管闲事的大娘一样。”
洛拂笙也跟着笑了。
走过这里,她才问道,“这些弟子为什么在修葺房屋?”
松云道,“这是司极宫在翻新房屋,丹圣仙君觉得他周围的房屋太旧,与他的司极宫格格不入。”
他指着前面不远的一间卷棚平房,喜道,“你住的地方就是前面了。”
洛拂笙肚子里一团疑问,但初开乍道,她又是第一天和松云认识,实在不好意思多问,只好随着他往前面走。
松云还特意安抚她,“师妹放心,你住的地方离司瑾宫近,应该不会被翻修。”
她似乎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低着头没走两步,脚下突然一绊,险些被绊倒。
一个踉跄刚刚站稳,再低头看去。
瞬间,她大叫起来——
“老鼠,有老鼠。”
松云忙一转身,单手从腰间拔出自己的长剑,手臂一屈一伸,剑矢朝着老鼠扎了过来。
那老鼠一身金毛,动作敏捷地纵身一跃,居然跳上了洛拂笙的肩膀。
洛拂笙原地跳脚哇哇大叫,松云的剑掉转,再次向着她的肩头刺去。
那老鼠避无可避,化作一缕金光,竟然滑进了洛拂笙的嘴里。
呕!
洛拂笙恶心地抚着旁边的大树就吐了起来,可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玄遥仙尊来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洛拂笙呕得身体发软,她勉强转过了身,模糊的视线中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等她慢慢缓过神来,才发现天空上仿佛风吹云动般翩跹着雪白衣衫,像绽放在空中的一朵巨大的白莲,惹得周围的云迅速避让。
风起云涌,风势开始越来越大,叠云浮动如奔跑的马,一时间吹得周围疾风大作,松云卷动,湖面成帘,一股脑地袭卷了大地。
转眼间,白莲飞身向下,脱离了灼眼的白芒,雪衫下方才得见来人。
雪衣落在湖面之上,脚尖轻轻一点,几乎与湖水融为一体,跃起的水点包裹住他的身体,仿佛周围一层水帘。
乌长飘逸,如墨般肆意地挥洒在斑驳之中,好似一副出水的芙蓉图。
离的太远,洛拂笙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他出尘的气质不似冰霜般冷寒,倒与松云的清新高雅相仿,气息并不迫人,反而带着轻柔的眷意。
仿佛柳尖轻轻划过心底,又痒又不让人抗拒。
众弟子纷纷跪倒,伏首齐呼,“弟子见过玄遥仙尊。”
呼声中充满了敬畏与仰慕。
洛拂笙完全状况外,连跪下都忘了。
雪衫一动,湖面上的男子如脚下踩浪般缓缓浮动,雪衣贲张,如白色的翼般落在了众弟子面前。
洛拂笙蓦然瞪大了眼睛,心中一个声音在反复呼喊: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那日梦中的男子居然会是玄遥尊?
唯一不同的是,那日梦中的男子清雅高洁,笑容柔和,眼中的缱绻与迷离都那么清淡如水。
而眼前的男子唇边挂着邪魅的笑容,目光撩动间分明带着蛊惑。
他的乌发顺着脸廓浮动,眼波慢慢流转,浮现出眼底的流光十色。羽睫浓密似卷帘,遮挡住眼中真正的情绪,唇色红润,不浓不淡,轻轻扯动时有几分妖治。
身体颀长,背脊笔直挺拔。
他样子慵懒,有些漫不经心,周围的弟子还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
湖面被风吹动,湖光有一刹照在洛拂笙的眼上。
她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发现玄遥尊已经慢慢地向她走来,脸上依然是看不透的温和笑容。
松云马上拉了拉她的衣角,声音紧张道,“快跪下来。”
洛拂笙这才回过神来,刚要蜷膝跪下,却见玄遥尊立在离她不远处,目光不躲不闪地看向她。
她瞬间动弹不得。
因为那笑容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温和却带着邪魅,高雅又有点浮慵,只让洛拂笙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她没有看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蓝,眼瞳比正常人的眼睛要浅了许多。
片刻后,温和的目光渐渐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