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斜斜地打在了天际。
松云跪在地上,哭作一团。
洛拂笙心里难受极了,她想哭却是哭不出来。
这种感觉好像心里塞满了棉花,堵得她无法呼吸,酸胀难耐。
几天后,她听说汪启阳这次来元隐宗的目的,就是想通过双修提升自己的修为。
所以他给了每个女弟子一个香囊,就是想万花丛中过,修为节节高。
计谋败露后,他的父亲,朝霞宗宗主亲自来元隐宗,表面上是来赔礼道歉,实际上是赶来救自己的儿子。
朝霞宗也算是仙门翘楚,元隐宗不好真的将汪启阳致罪,只好任由汪宗主带回去,关起来面壁。
这个结果,和青箬谬之千里,却都是失之毫厘。
冬日的暖阳过后,便又晕晕沉沉起来。
天气并不明朗。
洛拂笙心里还是堵塞,再加上来了葵水的原因,心情更加不好。
想着许久不见玄遥了,便想着去看看他。
她不知道玄遥是怎么了,每次去都爱搭不理,说不到两句话就让她赶紧离开。
好像,好像偷情一样。
她笑了两声,披了件黑色的外袍走出了药膳宫。
微风抚过,松云摇摆。
洛拂笙推开门进去,发现玄遥并不在屋里。
可能是最近倒霉的事太多了,刹那她脑海里涌现出许多不好的想法。
她猛地转身。
门外一个身影正好走过来。
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少女紧张的双眸慢慢落平,嘴角也浮现出热络的笑容。
伸出的一只手本想扶住她,却在碰到她菊纹弟子服时又蜷缩着缩了回来,轻轻将她推开。
玄遥走进了屋里,声音有些疏离,“有事?”
洛拂笙摇了下头,“好几天没看见你了。”
玄遥撇她一眼,“不用刻意来看我。”
他蜷膝上床——
本来他连这个屋子都不会出,但是玄琰说鬼王楚令带着鬼魔二门弟子又在和仙门抢夺灵石矿,而且楚令放了话出来,说是要给洛拂笙报仇,让元隐宗小心点。
他不太放心,于是和玄琰出去看了下情况。
但走到半路,他的气泽开始不稳,只能中途折返。
他阖目,完全无视洛拂笙。
她觉得肚子有点疼,以前从没有这样过,不知道是不是前几日淋了雪的原因。
干脆抱着肚子在他旁边坐下,托着腮瞧着他的气色。
不知为何,她觉得玄遥好像又变漂变了。
尤其是他的长睫更加浓密,更加卷翘,好像乌羽般墨黑细密。
不过他也没有长胖,胸前的领口紧紧贴伏在身上,仿佛怕泄露一星半点的春光。但他修长的脖颈和尖尖的下巴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她高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拜在药宿仙门下了,从今以后我就有师傅了。”
玄遥闭着眼,沉默半晌,道,“药宿仙以前之所以不肯收徒,是因为万年前他曾收过一个徒弟,后来那徒弟走入邪道,从此他便不再收徒了。”
洛拂笙一下子挺起了背脊,“你怎么知道?”
问完也不见玄遥回答,她便一略而过。
颇为狐疑苦恼道,“那他为何同意收我为徒,”猛地一只手抚上玄遥的手臂,如醍醐灌顶般道,“难道他觉得我傻,没有走入邪道的资质?”
还是没有回答,洛拂笙习惯地自言自语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好,傻人还有傻福呢。”
玄遥还是没有睁开眼,只是抿了下无语的唇。
他特意交待道,“不要跟药宿仙提及我,更不要跟他说起我的病情。”
“为什么?”洛拂笙一拍脑门,往相反的方向恍悟道,“对呀,我可以让师傅来给你看病,他医术可好了。”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
身后,玄遥淡定道,“如果你把药宿仙找来,我就离开元隐宗。”
一条腿刚迈出大门的洛拂笙奇怪地转过了头,刚张嘴要询问,玄遥又警告道,“没有为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洛拂笙只好悻悻地又走了回来。
思来想去,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玄琰仙尊特意交待了。
可是为什么玄琰仙尊不让她告诉药宿仙,这其中会不会和玄遥的毒有关?
胡思乱想了半天,肚子越来越疼,她不厚道地想骂老天爷:干么非得让女人受罪?
刚这样想,目光划过玄遥脸上,她突然想起来,玄遥好像从没有来过葵水。
大脑一片空白,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他的侧颜完美,双睫纤长卷翘,鼻翼高插,下巴如半月的弯钩,弧线十分完美。
这样的一个美人,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洛拂笙慢慢思考,要不要问问玄遥这件事。可又怕他不好意回答,又凶巴巴地瞪着自己。
可是不问,如果他真的有病,总要抓紧时间治疗。
她记得自己在山洞时来了葵水,还求助玄遥。
那时他整个人呆若木鸡,脸色时红时绿,纠结了半天,又淡定走出山洞,不知他从哪里拿来了一些棉垫,可是他自己却一次都没有用过。
这样看来,他的症状已经有些日子了,必须要治。
权衡下,她还是果断地问道,“凌歌,你为什么不来葵水?”
玄遥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不可思议地转过了头。
眼神中七分薄怒三分尴尬,黝黑的眼眸似乎要把洛拂笙给吸进去。
她不怕,反而又凑了一些,鼻尖擦过他的鼻尖,紧盯着他的眼睛,“该不会和你的毒有关吧?”
月落夜至,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玄遥冷漠地下逐客令,“天色不早,我要休息了。”
洛拂笙还想说什么,玄遥干脆不再理她。
又是这副模样,她心中微微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