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拂笙看着躺在地上的松云,眉目永远是清明温和。
她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云师兄了。”
这药多少对身体都会有些损伤,松云不知道能不能吃的消。
可是没办法,吃下药后一晕便是一半日,不可能她亲自试药。
因为后面她还要改良,没有时间耽搁。
有时候她也会想,这样温和如玉的男子,为什么她喜欢的人不是松云呢?
她和又德正在讲话时,门外,玄殊不请自来。
药膳宫的大门白天不会关上,谁都可以进来。
玄殊进来时,脚下生风。
一阵盖过午后炎热的凉风卷落小院,掀起尘土几缕。
洛拂笙和又德马上过来见礼,“玄殊仙尊。”
她一看见这个玄殊就头疼。
总觉得他是瘟神附体,与自己八字不合。
所以他来这趟,她也没指望他是来鼓励自己的。
玄殊看着洛拂笙。
她的眼中满是疲意,衣服上皆是草药的泥土渍,头上也有几根碎草。
唯有她的目光还是那么干净清澈。
他转开了眸,虽然有点不道德,可为了元隐宗的安宁,他这趟必须要来。
“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这次比试,我不希望你胜出,”他睨着她,十分不快道,“当然,你也未必能胜出,但你需记住,只有你输,元隐宗才能安宁。”
洛拂笙和又德同时抬起了头,皆感惊诧。
她苦笑一下,本来是想呛上去,告诉她自己不会认输。
但再一想,寄人篱下,她不是来串门的,过一会儿就能走。
若她真的呛了玄殊仙尊,恐怕以后更没有她好果子吃了。
只是她辛苦了这么久,就算不为自己,还有松云。
他为自己一次次试药,如果他知道自己就这么放弃了,一定会伤心。
此时,手里的书和桌上的药都有些模糊了,在她眼中晃来晃去。
依靠在门上,看着又德那不甘又可气的模样,她突然笑了出来。
至少她还有两个好朋友。
洛拂笙回去把此事告诉了玄遥。
彼时他正在阖目,薄唇如花瓣般轻启,动作幅度都极轻,仿若露珠滴落到花瓣上的轻弦。
“问心无愧,输赢何惧。”
她托腮看着天上模糊的圆月,一下子又没了主意。
是夜,元隐宗里如死寂般安静。
玄琰趁夜前来,没想到玄遥已经等在了门外。
他背手而立,目光时不时轻转,扫向窗棂,耳朵轻动,捕捉着屋里的一举一动。
这个时候,想必洛拂笙已经睡了。
玄琰上前轻轻拱手,看了眼屋里,笑得暧昧,“不知大师兄找我何事?”
玄遥面沉如墨,眼中一丝光彩都没有,“丹圣想和小遥比试药理,应该不止想要赢这么简单。”
玄琰眉心一挑,恍惚道,“大师兄的意思,是丹圣想置小遥于死地?”
丹圣这次得不偿失,本想趁此教育一下司瑾宫,没想到中途杀出一个小遥,坏了他的好事。
这人一向记仇,心肠狠辣,很有可能是想釜底抽薪。
他看了眼永远淡定如斯的玄遥,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些年来,丹圣屡次与他作对,不是提议轰抬灵丹的价格,就是提议教一些小仙门炼丹,好发扬仙门。
其实这些提议都是好的,可玄遥是谁,一眼便看出丹圣的私心。
他不过是想借着仁义之举,私收回扣,从中吃利。
玄遥不答应,他便一直记恨。
想必玄遥身陷望阙山时,他便已经起了杀心。
玄遥能留他至今,已经是给足了他机会,是他自己不知每改。
不待玄遥回答,玄琰便严肃下来,继续问道,“我会派人看着司极宫,有任何风吹草动,我即刻出手。”
“不必,”玄遥虚抬下手,幽冷如冰山的目光望向了模糊的月,“派人盯着他即可,不可打草惊蛇。”
他看了眼自己的师弟,不吝教导道,“未遂只是轻罪。”
玄琰微微张大了嘴,终于明白了玄遥的意思。心中难免一痛,“我知道了。”
杀伐果断从来不是玄遥的专长,虽然他眼里容得下异己,但却容不得沙子。
人无完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不是最完美的。
小私小利他懒得理,但大是大非他却非管不可。
这次意外,他变成了女子的容貌,不得不屈居在这里。
好的一面,他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人事物。
或者可以说,他是借着洛拂笙的眼睛去看元隐宗。
高处不胜寒,低处才是满眼繁花处。
说他心狠也好,做这个决定他一点犹豫都没有,自然也不需要向玄琰解释。
他一向也不需要向任何解释。
“师傅快要出关了吧?”
玄琰点头,“应该就在上元节当天。”
顿了下,他接着道,“天地之心开启后,还有或多或少的妖兽破出封印,看来巡猎是势在必行了,等师傅出关,禀告他老人家一声,看看如何去巡?”
玄遥叹了口气,问道,“楚令最近如何?”
一提起楚令,玄琰就头大,“别再提他了,这个鬼王简直厚颜无耻,一点鬼王的样子都没有,算了......”
要真是说起来,他能说上一天一夜,想来玄遥也不会有兴趣听。
玄遥是真的没有兴趣听,他担忧的目光看向了屋里。
一阵夜风袭来,松云树叶哗哗作响。
树欲停,而风不止。
花开上元,月映天官。
上元节当日,元隐宗热闹非常。
弟子可以休息半日,早上吃过汤圆,大家都提着灯笼三五个人聚在一起。
有的散步谈心,有的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