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极尖锐的一声冷哼,“华梵让你上绣台,难道他不是戏弄你,他不幼稚吗?”
堂堂玄遥尊居然和一个小弟子对比起来,洛拂笙猜不透他此时的意图,只觉得这样的话明明是吃醋的人才会说的。
想着今晚他又接了她的绣球——
洛拂笙心中有些微妙的想法,她抬眼看着他唇边紧抿的弧线,忐忑地问道,“玄遥尊不是,喜欢我吧?”
问完又觉后悔。
可能是今天晚上的事过于暧昧了,让她往不着边际的方面去想。
风声中二人一阵缄默,玄遥尊抬了抬下巴,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眼底的阴霾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碎星。
那神圣高洁的模样,仿佛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不是喜欢,那就是戏弄。
洛拂笙就是玄遥闲来无聊时想逗弄的宠物,或许他还想将她当金丝雀,永远地关在牢笼里,等着他来宠幸。
不是她非要把玄遥尊想得那么坏,只是洛拂笙实在找不出任何一个理由,可以解释玄遥尊今晚的所做所为。
洛拂笙严肃道,“华梵是我的朋友,他只是爱玩爱闹,并没有坏心思。”
“朋友?”挑衅的语气。
“一个我受伤了他会伤心,他受伤了我也会难过的朋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
玄遥尊笑凛了她一眼。
洛拂笙看了眼天色,说道,“我该回去了,又德从阳他们一定急坏了。”
说完,她招出了自己的佩剑,一把无名小剑。
洛拂笙看了眼下面的高度,不免有些担心。
玄遥尊还在原地出神,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只好强行驱剑。
同时,山下传来了空旷的叫喊声,“小遥,你在哪里?”
是华梵。
洛拂笙目光一抬,嘴角也弯了下来。
她正要对下面大喊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揽在了她的腰枝上。
洛拂笙一转头。
玄遥尊露出一个狂妄邪佞的笑容,他一向清淡的眉眼都被风吹过一丝戾气。
他手臂轻轻用力。
洛拂笙身体一歪,二人一起向山崖倒去。
身边是疾啸的烈风,穿过洛拂笙的耳膜,仿佛被刀子戳穿一般,脑子轰然胀裂。
她身体一侧是无边无际的空气,晚云墨蓝,山体灰黑,浑然天成的一色。
洛拂笙感觉无法呼吸,所有的感官都好像停带在了这一刻,只有耳边传来巨大的鸣响。
强烈的恐惧让她不由自主地抱住了玄遥尊。
他没有要御剑的意思。
反而闭上眼睛,神情享受着自由下降的感受。
洛拂笙紧紧地抱住他,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过了没一会儿,她的头开始充血麻木,视线变得模糊,她感觉头上的血脉正在一点点被撕裂。
“好,好难受。”
她抓着玄遥尊的衣服,手指握得很紧,却使不上力气。
玄遥尊睁开眼冷冷地哼笑了一声。
少女的双睫渐渐合上,一丝颤抖都没有,渐渐松开了手。
洛拂笙的身体像一件衣服,飘到了半空中,她双臂平张,宛若在空中开出的昙花。
玄遥身体在半空中直立着,双手负背,淡淡地垂眸看看少女下落的身体。
如果这具美丽的身体变得五脏俱空,只剩下一副皮囊,是不是就和昙花一样,只会在夜里为他一个人开放。
他看着洛拂笙的身体,原本的报复和亢奋慢慢淡去,预想的兴奋也没有到来,心中反而愈发难受。
玄遥气息一沉,眼底变得黝黑,他一个法术让洛拂笙定在了半空中。
看了她一会儿,玄遥像水中的鱼一般游了过去,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吟尘出鞘,缓缓下落。
洛拂笙是在一片树林中醒来的,她醒来时玄遥尊已经不知所踪。
真像是一场梦。
她定了定心神,匆忙赶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华梵也刚刚回来,他是被人莫名其妙地摄走了,等他再清醒过来,已经身在一片树林中。
他急着找洛拂笙,所以到现在才回来。
洛拂笙甚是怀疑,摄走华梵的人就是玄遥尊,但嘴上还得扯谎,说他们怕是遇上了妖兽,以后晚上少出门云云。
见她没事,华梵也就没再追究。
半个月后,大满开始拉开帷幕,气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升。
弟子们都不想出去巡猎了,因为热。
正当大家都在为找什么借口可以回宗门时,洛拂笙看见华梵神色慌张地走出了玄殊的房间。
洛拂笙奇怪,他一向不去找玄殊,怎么今天这么好的兴致。
不知是不是她福至心灵,到了中午,玄殊就把大家召集到了大堂,非常严瑾地宣布了一件事——
长水华氏传来消息,说宗门内有人无辜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几乎在这一两个月间,已经失踪了十几个弟子,还都是男弟子。
华梵正是为了此事专程去找玄殊,因为华梵的父亲华丰年觉得此事非比寻常,希望元隐宗能出手调查此事。
本着仙门一家的原则,玄殊还是决定到长水华氏走一趟。
玄琰摸着下巴道,“长水华氏也是仙门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光弟子就三百,六宫八院,仙君云集,除了不能自己生产灵丹外,其他都与元隐宗无甚差别,哪个妖魔敢在长水华氏作恶?”
玄殊想了想道,“话是不错,但华宗主既然求助元隐宗,就证明此事非同小可。”
玄琰想不通,“如果真的有那么高明的妖魔,连华宗主都无可奈何,为何不直接来元隐宗行凶,若真能灭了元隐宗,岂不是控制了整个仙门?”
众弟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都觉得有道理。
想长水华氏在仙门排行第二,屈居元隐宗之下,但论实力并不输给元隐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