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上香?怎么还哭了?”
玄遥尊的眼睛突现两下,这么远的距离,一下子便看到了牌位上的名字,“婉柔。”
“婉柔?”洛拂笙差点叫出来,连忙掩了下唇,“婉柔是华梵的母亲,也是华宗主的原配妻子。”
他这么晚上,跑到自己妻子灵堂前大哭?
玄遥尊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却是反问洛拂笙,“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说不上来,但传闻华宗主为人好色成性,这几日我倒没看出来。他就算悼念亡妻,也不至如此痛哭。”洛拂笙只是就事论事。
没想到玄遥尊目光微垂,语气轻飘,“□□重的人,的确不会有什么真感情。”
华贵男子神情讽刺而不屑,似乎为华丰年感到可笑。
玄遥尊微微勾唇,转过眼来,看着洛拂笙又轻笑了起来。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月白色的布料。月光下,布料本就丝滑,涟漪般的褶光中又仿佛渡上了一层银霜。
洛拂笙瞬间脸红透。
她认出这块布料竟是那日落在他房里的肚兜。
其实早就发现肚兜不见了。
她也猜到了落在了他的房里,只是觉得不好意思问他要。
这会儿他自己拿了出来,洛拂笙真想自己跳进河里算了。
少女的下巴快垂到了胸口,两只耳朵红得有些两颗小蜜桃。
洛拂笙抬了抬头,目光难堪又复杂。
玄遥尊轻笑着,拿到她眼前,“你忘记穿上了。”
洛拂笙抬手,看了一眼他拿着肚兜的指尖,圆润又光泽。
她转过眸,快速伸手。指尖还没有抓到自己的肚兜时,玄遥尊放开了五指。
只差毫厘,肚兜掉到了地上。
等她再转过眼看时,玄遥尊已经弯腰从地上拾了起来。
月白的肚兜上沾染了一些灰尘。
洛拂笙手还在半空,缩也不是,拿也不是,五指动了动,一咬牙饿狼扑羊般抓向了自己的肚兜。
玄遥尊身体一转,将将让她扑了个空。
他拿着肚兜,慢悠悠地走去了旁边的小湖。
湖岸不高,也就半壁距离,但从没有人在湖中洗澡或是洗衣。
华氏的婢女都是打水回去洗。
玄遥尊用法术将湖中的水抬起了一柱,像个小小的喷泉。
就着这个喷泉,他蹲在了湖边,双手在湖水中揉捏着肚兜。
湖水明亮,湖心最为刺眼,照得周围的景物有些朦胧。
玄遥尊的背影和湖光重叠,雪衣若光,乌发与树影相合,仿若镶嵌进画中的一个轮廓。
他手上押着她的肚兜,轻轻揉搓,十分小心。
洛拂笙脸上的热度慢慢退去,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嘴角轻轻弯了下去。
洗好的肚兜用法术烘干,玄遥尊交到洛拂笙手上时,洛拂笙看着男子淡定的笑容,竟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讲得轻柔,好似勾了人的魂儿。
洛拂笙垂眸摇头,却还是忍不住想笑,“没有,就是觉得玄遥尊洗这等女儿家的东西,还颇为得心应手。”
说完,她就后悔了。
因为玄遥尊瞬间眯起了眼睛,邪邪地勾了下唇,向他慢慢走近。
洛拂笙有些紧张地后退,却忘记身后是一棵树。
双手紧贴在后背与大树之间,她抬起了头。
头顶一片树伞压下,遮挡住了皎皎月光。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幽僻而又黑暗。
玄遥的神情更为妖孽,俯身时薄唇还刻意擦过她的额头。
洛拂笙浑身一颤,却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反而有种情侣之间的调情。
“得心应手?嗯?”他的声音低哑,像是饱含着某种情.欲。
洛拂笙咬了下唇,迎着他肆无忌惮的目光竟也狡黠地对了上去,“难道不是吗?哪个男子会给女孩子洗这种东西?”
试探二字,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
字字不提情,字字在试情。
玄遥尊慢慢笑着,流转的眼眸像缠绕着的藕丝,让洛拂笙移不开眼。
他抬起两指,掐住她的下巴。
乌发被这一动作带到了胸前,遮在腮边,他邪媚的笑时,十足了一个男妖。
“哪个女孩子会问男子这种问题?”声音渐渐逼近。
他的唇在她的唇边摩挲,似浅非浅,似深不深。洛拂笙轻笑一声,心头一团桃花盛开着。
祠堂里的烛火熄了,华丰年走了出来。
他出来时与刚才判若两人,神清气爽,昂首挺胸。
洛拂笙奇怪道,“他刚才哭得这么厉害,这会儿好像跟没事儿人似的。”
想了想,她拉起玄遥尊,“我们去祠堂看看。”
玄遥尊看了眼她拉过来的手,心情也如这夜晚的月,散发着皎皎的光芒。
二人到祠堂时,大门都没关,地上还掉了一串剑穗。
洛拂笙打开了门,一阵风吹了进去,上面的一块牌位竟然没有放好,就这样掉到了地上。
洛拂笙赶紧过去捡了起来,她不由得拧眉,“婉柔?”
刚才抱着它哭得这么凶,走时放都没放好。
这华丰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长水有这样的仙门,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想到白天的尸体,想到自己的懦弱。
洛拂笙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转眼间目光像小狐狸一样偷偷摸摸爬上他的脸,“那个,明天是不是要对百姓的尸体进行检验?”
“嗯?”玄遥尊似乎在盯着门外看,听她问话,只好转了回来,“你想验尸?”
洛拂笙一惊,“你怎么知道?”
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玄遥未答,只是挑眉笑了一下。
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根本用不着猜。
洛拂笙挠了挠头,知道以她的身份不能参与验尸,可是她真的想最后看看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