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笙一哂,所幸习惯了玄遥尊这副为老不尊,老不正经的样子。
她急得直跳脚,“真的很重要,我上午想还给华宗主剑穗,可他却说自己没有去过祠堂,可我们明明看见他了。”
玄遥尊慢慢抬了头,似笑非笑的目光轻轻睨着她。
他半晌没有讲话。
洛拂笙被看得更加着急,一时心急,居然朝他的手臂上拍打了一下,“你别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不会我们昨晚遇上妖魔了吗?”
她越想越像,越想越激动,双手都抓上了他的手臂,急得眉头紧皱,六神无主,“我们要不要告诉华宗主一声。”
“要不今晚我们再去祠堂看看。”
“还是不要了,不能打草惊蛇。”
她急得在原地转圈,一会儿抬眉一会儿垂眸,一个抚额一会儿捶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已想出了不下十八种方案,且讲得眉飞色舞,煞有介事。
连晚上出来偷偷摸摸做贼这种事都没落下。
玄遥尊抿唇笑道,“想知道怎么办?”
“嗯。”
他再次俯下身,声音仿佛猫叫一般挠人心弦,“晚上来我房间,我告诉你。”
洛拂笙......
她心脏如一颗炮炸,瞬间噼里啪啦地炸开锅。不止是脸,连脖颈都红得像河豚了。
她软软地瞪了他一眼,快速骂道,“色狼。”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玄遥尊心情大好,低声轻笑了出来。
他翻掌拿出那枚筋针,目光渐沉——
迷仙引。
这是一种种在人血液里的针,进入到人的血液后,便与血液融合,再难取出。
而中了这种法术的人,完全没有查觉,根本没有意识自己的所做所为已经发生了改变。
虽然与普通人一样地生活,但此时不管从心境还是心性上都是另一个人了。
一个被下盅者控制的人。
当然,中了迷仙引的人不是完全意识不到,可能会有片刻的意识。
但那太短暂了。
他看着洛拂笙的背影,紧紧握起了筋针,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神情,在转身间又是一身流华。
洛拂笙不知道还有一种草药可以治失忆,据孟子君讲,滇池确有一种草药,名为芝兰草,此草提神醒目,可使人耳聪目明,故有聚神聚魂的作用。
曾经有一个员外家的傻儿子服用了此药后居然中了状人,所以此药也被滇池百姓誉为神药。
但此药有没有治疗失忆的作用,孟子君就不得而已。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种药的确有神奇的效果。
洛拂笙决定还是去找找看。
能治她的失忆症最好,如果不能,就当寻了一味神奇的草药,回去放进零食里熬制也是不错的。
第二天一早,洛拂笙就和华梵出发了。
滇池城被妖魔袭城,一时间大多百姓都遇害,少有的幸存下来的百姓也都暂时离开了这里。
从前诺大繁荣的街市,现在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的身影。
平桥上再没有商贩的吆喝声,连石地都被太阳炙烤开裂。
湖边垂柳折枝,树干佝偻弯腰,湖水还存有几分腥红的颜色,仿若一件浣不净的衣裳。
二人御剑上山。
早上阳光虽热,但还算清爽,没有午后的闷热之感。
两个人都戴了斗笠,勉强遮挡住太阳。
华梵一手拿着一把蒲扇,另一手端着一张纸。
纸上正是草药的样子——
一根细细的藤枝,上面有四片圆圆的叶子,排列有序,左两片右两片,像四个小小的轱辘。
洛拂笙跟着华梵走,走得口干舌燥,全身无力。
无奈华梵的意志还十分坚定,都热到虚脱了,还在四处找。
他见洛拂笙的大眼睛都快耷拉了,干脆让她在这里等,他自己去找。
洛拂笙不想半途而废,但更不想中暑,“华梵,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反正我都失忆很久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她其实想说,那草药不一定能治她的失忆,很大可能治不了。
华梵把斗笠又往下压了压,不死心道,“我还想再找找,失忆这事可大可小,总不能一直失忆,你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过亲,有没有孩子,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倒是讲得一本正经,一点不像在跟她开玩笑。
洛拂笙有些哑言,只能支吾道,“这些也不太重要,估计这么久了,他们也都以为我死了。”
“那不一样,万一哪天他们找来了呢?”
华梵严肃起来时还真有点吓人。
洛拂笙话到嘴边,可是见他一副快要被烤化了还不肯放弃的模样,又将话咽了回去。
喜欢的人她肯定是有,但现在也不是时候告诉他。
“咦,你看那里,好像有一个光点。”华梵兴奋起来。
远处看,那的确像是一个光点,但不知为何,忽闪忽闪着光芒,好像呼吸一般有规律。
光点的颜色因为日照的关系不太明显,白皑皑的一小团光晕。
不等洛拂笙看明白,华梵便拉着她朝着那个光点跑了过去。
洛拂笙被动跟着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光点也越来越大。
开始时只有一个蹴鞠般大小,渐渐地,有点像石头,再往前形状被拉长,像是一根长藤。
等跑到只剩三四米的距离时,洛拂笙才看清,光晕的颜色居然是蓝色。
洛拂笙看着从地上慢慢直立起来的光点,眼睛蓦然睁大。
那根本不是什么光点,而是一个人。
一个她曾经见过,还很妩媚妖娆的女人。
蓝狐?
居然是蓝狐?
华梵也愣住了,因为他也见过这个女人,还差点命丧在她手里。
他拔出了剑,另一只手猛地一推洛拂笙,“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