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洛拂笙才发现,与感情相比,她其实更想要的是一种畅快的呼吸。
她不会像舒书这样被囚在一个地方,那样她会疯掉。
所以她一直在催眠自己。
外面的世界海阔天空,为什么要让自己只看见这一方景色。
话本上有这样写过:那一天当他离我而去时,身后的彩云都随着他走了,但我没有悲伤,因为花草不会走,它们依然在我身边。
这是所有人都会犯的一个错误,只看着不好的事物而忽略了美好的事物。
至少她感受到这种意境,不好的心情慢慢会淡化,就像大雨终会结束。
洛拂笙拉回目光,对舒书说道,“我没有觉得你贱,只是很佩服你有画地为牢的勇气,我就不行,我总想结识不同的朋友,总有许多创想,总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总结陈词,“我是关不住的。”
“你?”舒书也感受到了洛拂笙心底那一抹未曾褪去的余温,不免有些惊讶。
洛拂笙点了点头,“其实我们都一样,喜欢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
舒书笑叹口气,不禁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喜欢上他,那次我受伤,迷迷糊糊间,他竟以双修大法为我疗伤。”
笑了笑,仿佛陷入了自己美好的回忆中,“后来我羞愤难当,他又是哄我又是宠我,渐渐地我就迷失了自己。”
“双修大法?”洛拂笙有些嘲讽。
仙门中人还真是冠冕堂皇,怎么都熟用此路。
她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被狗咬了。
舒书的脸红了,不由得看了眼那眼大床,神情又显落寞,“可惜,他已经很久不来了。”
“为何?他外面还有别的女人?”
洛拂笙不是没有凭据的,如果连玄遥尊这种道貌岸然的人都喜欢勾三搭四,华丰年这种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人岂不是更加张狂。
舒书皱了下眉,虚虚摇头,“我也不知,不过宗门里从前他的女人都不像我这么乖巧安静,所以都被赶了出去,有一段时间他就只有我一个女人,不过近几个月来,他都不来我这里了,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女人。”
说完这话,她神情也严肃起来,“可能与这段时间宗门失子失踪有关吧,他可能是累了。”
说起这个,洛拂笙也坐了下来,“你有没有觉得华宗主最近有什么不对劲?”
舒书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吧。”
“比如说,他这个人是不是健忘,或是有梦游症什么的?”
“没有啊,小遥姑娘为何这么问?”
洛拂笙没有隐瞒,又将那天晚上的事告诉了舒书,可能直觉这个女孩十分可靠。
她讲完,舒书的脸色渐青,咬着唇一副痛心的模样。
“有什么不对吗?”仿佛终于找到一点线索,洛拂笙激动地都抓住了她的手。
舒书晦涩地垂泪,“他只有在找到新欢时,会去祠堂见一见他的原配妻子,这一点谁都不知道,我也是自己发现的。”
所以说,华丰年又有了新欢。
这个新欢是谁?
哪个倒霉的小弟子?
这么一说,仿佛一切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洛拂笙心里的一点疑团也打开了。
华丰年有这个习惯,又怕被别人知道,所以否认。
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洛拂笙起身告辞,她走时,见舒书依靠在门廓下,像失了魂的木偶一般。
不知是雨后天未晴,还是薄幕即至,太阳一直没有出来,连个余晖也没能露上一面。
洛拂笙回到院里,孟子君正等在外面,见她回来火急火燎地迎了过来,“小遥姑娘,你快去看看,宗主正和少宗主发脾气呢,还赏了少宗主十鞭子,少宗主现在正在生闷气,也不让我瞧病。”
洛拂笙刚想转身,她低头见自己这一身脏衣服,只好挠头笑道,“孟宫主,您稍等一会儿,容我先换身衣服。”
她考虑的倒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而是这衣服湿乎乎的实在不舒服。
换好了衣服,洛拂笙和孟子君去了趟华梵的房间。
房外,三位仙尊已经赶来了,据说华丰年这次教训华梵闹得很大,几乎惊动了整个华氏。
洛拂笙稍稍蹙眉。
玄殊天生闲不下来的命,玄琰天生好八卦。
再向旁边一看。
差点忘了,现在又来了一位不嫌事大的楚令。
可是,玄遥尊为何要来看这场热闹?
洛拂笙是急匆匆的来,现在又慢吞吞地靠近过去。
房里,传来了华丰年大骂的声音,“今天我要不打折你的腿,以后你还整天往外跑,早晚要被妖魔吃了。”
华梵自然不肯妥协,被打了还不妨碍他呛声,“吃了更好,以后你看不见我,岂不最是更好,还省得我妨碍你沾花惹草。”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
华丰年气得声音都在发颤,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再敢顶撞,我现在就打死你。”
“你打呀,最好现在就把我打死算了。”
孟子君赶紧进去劝架,不能真让华丰年把华梵给打死了。
紧接着,就听华梵在屋里气宇轩昂地不停顶撞,甚至不惜开砸屋里名贵的瓷器。
华丰年虽然嘴上也没有示弱,但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听着都觉得没有创新。
两个人对骂了一阵,连停顿喘息的频率都一样。
孟子君苦口婆心地左劝右劝,“宗主,不能打坏少宗主啊......少宗主,不能对宗主如此无礼。”
华梵顺着孟子君的话大喊,“那你先让他给我道歉。”
华丰年低咆道,“你个不肖子。”
“你个没良心的爹。”
“不肖子。”
“没良心的爹。”
洛拂笙听了一会儿,默默走去了楚令那边——
只有楚令一个人站在树下,像听书一样环着胸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