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一字一顿地说。他握紧缰绳,用了非常大的力气,手指骨节都发白了。 最终斥候们带回了一支狼狈不堪的冀州军,他们的盔甲上糊满了混着血的污泥,所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轻点的一瘸一拐,严重的躺在木头制成的简易担架上奄奄一息。 见到袁谭,为首的都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泪流满面“属下有负重托,请大公子责罚” 头顶高悬的利剑终于坠落,将袁谭硬生生劈成了两半,他却没觉得有多痛苦,反而有种解脱的舒爽。 缓缓吁出一口气,袁谭翻身下马。那双精美的、绸缎面的昂贵靴子踩进泥里,一步一步向前,停在都尉埋于地面的脑袋旁。 四周无比寂静,只能听到风呼呼吹过的声响。大家都悄悄注意着袁谭的举动,却又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然而没有怒吼,也没有刀剑离鞘时铮然的鸣响,有的只是袁谭温和的“你辛苦了”,以及他亲自弯下腰,伸出双手,将都尉扶了起来。 都尉的脸上恐惧和茫然互相掺杂,其他人也都是一副满脸懵逼的状态,完全不敢相信袁谭竟然会这样做。 “这一切是我的过错,”袁谭的声音并不大,但周围太安静了,所以人人都能听到他的话,“是我决策失误,才导致了失败” “父亲命我征战青州,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说着,袁谭竟然掉眼泪了。 大家傻眼了。 到底是一个暴怒之下拔剑杀人的袁谭更可怕,还是突然哭起来忏悔自己过去言行的袁谭更可怕 “但我不能就这样返回冀州向父亲谢罪,”袁谭的眼眶中还有泪水在打转,可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坚定,“随我征战的将士们不会白白死去。” “还请诸位同我一起,为他们复仇。” 吕昭不想跟袁谭的援军撞上,虽然她打赢了,但经过一夜一日的征战,此时的并州军人困马乏,急需休息,没有再战的体力了。 于是她选择绕远道,往北边又走了一段距离,再向南折返,兜了个挺大的圈子,才跟太史慈派来的援军汇合了。 听了援军汇报的最新战况,吕昭长长地松了口气。 到此为止,她出兵青州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半。 并州军小分队焚烧粮草的时候,还不忘记大致浏览了一下总数目,据他们事后汇报,被烧的粮草跟之前通过船只运输的粮草相比少了许多,正常的粮草消耗不会少这么多,也就意味着这些粮草并非全部。 到底是谁在负责镇守著县,阻了我达成另一半目标办事真够沉稳的。 吕昭对某个没在她面前露过面的神秘人越来越好奇了。 为了以防万一,吕昭给自己的撤退路线留了个nb假如太史慈没能迅速拿下邹平与东朝阳,她就只能沿原路返回,在渡河后为了甩掉追兵,再用火药炸一次。 所以她才会安排了一支小队在她走后堵塞河道减缓水流,还请赵云前去接应。 现在na顺利执行,就不需要启用备用方案了。回到东朝阳后,吕昭通知赵云炸河撤退,去之前围困菅县时她扎营的位置继续驻守,防备撤回著县的袁谭。 接连丢失数座城池,袁谭如果还不死心,他只能回著县。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粮草严重缺失的袁谭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主动挑起战争了,他需要休养生息,把这口气儿缓过来,才能继续跟吕昭斗。 如果没意外,吕昭觉得他们至少可以安安稳稳过个年。 但不出意外的,很快就要出意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