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贺玄卿只是“随便写写”就写出爆文。
他一副“很难吗”的无辜表情看着她,像以前上学的时候拿着题目找学神,学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不是看一眼就知道的答案吗?”“有手就行。”
宋知陶年纪大了,禁不得打击,捂着受伤的小心脏逃也似的离开。
她怕她再多看他一秒,要犯心梗。
一夜很快过去,一轮火红的朝阳才在天边冒出半个头,清元宗要历练的弟子就已经收拾好了。
他们在山门口汇合。这次带队的和往常一样,是开阳峰的峰主,只是这一届开阳峰的弟子不如以往多。
其他没去的峰主带着弟子们出来相送,拉着自家弟子说话,像游子临行前叮嘱关怀的长辈。
但也有例外,比如,隐月峰峰主。
贺玄卿和叶许安与三个前来的师弟说话,将要分离,自然也有很多话要说。
开阳峰峰主早就注意到这边,眼睛若无其事地斜着周围青山,嘴里却道:
“哎呀,连小师弟都出来送别重情重义,怎么不见师父呢?不会是看到自己弟子连升三级嫉妒了吧?
要是我有这样试剑大会第一的弟子,肯定当个宝似的,宋师妹就是不一般啊。可怜弟子无人照拂,真成了地里黄的小白菜啦。”
“主峰掌门师伯也没出面。”叶许安辩解道。
开阳峰峰主终于正眼看过来,言语嘲讽:“但是他们的大师兄出来了呀,掌门师兄管着一大门派,事情多忙啊。”
叶许安被堵得一时无话。
按照平时师父的作息……这个点,师父确实还没起。
隐月峰这边气氛有些低迷,时间一到,贺玄卿与叶许安挥别三位师弟,历练的弟子小队就由开阳峰峰主带着出发了。
清元宗护山大阵开到山门外两三里,他们要穿过一小段林子才能坐灵舟。
走出护山大阵范围,开阳峰峰主拿出灵舟,十名弟子排好队依次上去。
师父没来相送,叶许安有些垂头耷脑闷闷不乐的,贺玄卿表现得没那么明显,嘴角是抿着的。
“等等!”
远远地听到女声叫喊,因为有些急促和以往熟悉的声音有些区别,但是心里还是隐隐有个猜测与期待。
还在排队的贺玄卿与叶许安同时抬头,远处的小点越来越大,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宋知陶御剑朝这边赶来,到灵舟旁停下后微微喘息。
开阳峰峰主一见她便皱眉:“你怎么能在护山大阵里御剑飞行?”
宋知陶从容地理了理微乱的鬓发,道:“我起得有些晚了,找掌门师兄开的权限。”
开阳峰师姐眸中恨火滔天,狠狠地盯着她。
宋知陶上次送了紫云剑,但是又有了同样是上古神兵的鸣鸿剑,怎么好处都给她一人占了?
随即想到宋知陶来此用意,开阳峰峰主神色缓和几分,骄矜道:“即使你找掌门师兄开权限加快速度赶来,但我们时间紧迫,我最多让你和你弟子说两句话。”
宋知陶:“不用。”
她抬脚就踏上灵舟。
“诶,你干嘛去?”
宋知陶回头,对开阳峰峰主挤眼笑道:“忘了跟师姐说了,我找掌门师兄,是为一同下山陪弟子历练之事,掌门师兄也同意了。”
她往前走几步,想到什么,又转回来:“还有,我隐月峰弟子不是无人照拂的小白菜,麻烦师姐下次说话客气点。”
“你!”开阳峰峰主显然气得不轻,当场不顾仪态骂出来:“问你去又不去,我们要走又贴上来,无耻!”
宋知陶才不管讨厌的师姐怎么看她,反正都讨厌了,再讨厌一点又如何?她在小说里的设定,就是这个开阳峰的师姐和男主师父气场不和,见面开吵。
至于她嘛……嘿嘿嘿,男主少年天才,可能是她给他的外挂太强了,又会修炼又会做饭,还会写小说。
既然如此,又近水楼台,她向他讨教讨教也无妨,以他对她的尊崇,必定倾囊相授。
大概她写小说碰壁太久,见到个人,哪怕是自己写的男主,都像草原上饿了半年的虎豹豺狼,看见猎物就猛扑上去。
灵舟上,叶许安懵懂着青春的眼问她:“师父,您怎么来了?”
宋知陶随口道:“为师不放心特地来保护你们,感动吗?”
“嗯嗯!”叶许安重重点头,笑得纯真灿烂。
宋知陶嘴角微抽。
叶许安比贺玄卿小三四岁,中学生的年纪,奶气更重了,尤其他这样微圆的眼睛闪着星星看她,含着几分崇拜,几分依恋,像找到家一样。
再侧头看一边的贺玄卿,他更含蓄一点,眼眸里同样盛满欢喜笑意。
不行,她的眼睛,让她缓缓……
宋知陶避开炽热的视线,扭过头转向另一边。
这隐月峰什么风水?专出青春小奶狗!
大弟子头号小奶狗,不愧是大师兄,有责任有担当,有眼力见。
宋知陶来了灵舟后,住进剩下的一间房,想自己收拾屋子,贺玄卿比田螺姑娘还田螺姑娘,过来主动给她铺床叠被。
宋知陶顺势放下东西坐在桌边。
待贺玄卿忙完,她递过去一杯茶。他自然地接过,眉开眼笑:“谢师父。”
“坐吧。”她朝桌边一个小圆椅扬了扬下巴。
贺玄卿从善如流坐下。
宋知陶好整以暇看他,与他拉家常似的聊了几句闲话,又装作不经意似的提起:“你写话本很有天赋呀。”
贺玄卿微愣,忽然带着笑意的眼低下去,也许是纯情男生的害羞。下一刻他又抬起来,一如往昔纯真澈润:“师父过誉了,弟子一时兴起随便写的。”
她一时兴起怎么写不出来?
宋知陶看过他的小说,虽然狗血,用的是经典霸总追妻的梗,但是剧情新颖不落俗套,文笔曲折动人张弛有度,人设饱满,和眼前这个光风霁月的君子怎么看也搭不上边。
想不通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