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陆清浦从未对自己发过脾气,沈姮见他欲上前,两手又紧紧拽住他。
沈姮抑制住心下紧张,心下默默祈祷:魏忱,快些赶来啊……
眼见着门口聚集的群众愈发多了起来,沈姮灵机一动,眼界忽闪几下便涌出了泪珠,盈满了双眸。
这还是从前沈姮调皮,担心受责罚而练出的技能。
陆清浦微微垂眸看着面前人,如画娇颜哭得泪花带雨,陆清浦停下了动作,看着沈姮。
沈姮声音带着哭腔,声音抬高了几分:“你当日弃我于不顾,怎么了,我就是胡搅蛮缠,我就是不让你如意!”
任谁见了不道一声可怜,门口人群中已经隐隐躁动起来,侍卫们不得不分心来拦住众人。
沈姮捻着手帕沾着眼泪:“我与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你一片真心,你怎可如此,我,我与你拼了!”
陆清浦抬手攥住沈姮细腕,讥诮道:“青梅竹马?你便如此想让我身败名裂?”
沈姮抿了抿唇,两人挨得近,沈姮使劲想要挣开,暗自腹诽:“这人怎么跟铁做的似的。”
沈姮回头瞪着陆清浦,陆清浦本不欲与沈姮纠缠,漫不经心道:“你若是不再捣乱,我便放开你。”
眼见着陆清浦没了耐心,沈姮心下焦急:魏忱,你怎么还不来啊……
“陆大人怎么在此?”
沈姮忽而抬眸,门口人逆着光走进门,一身月白色锦袍矜贵无双。
魏忱嘴角带着笑意,眼底却一片冷然,阔步向两人逼近。
沈姮松了口气,瞪了眼陆清浦,轻松挣开了他圈着自己的臂弯。小跑着到魏忱身边,躲到魏忱身后拽着他的衣襟,委屈地开口:“相公他欺负人”,说完抬手指着陆清浦。
陆清浦睨了她一眼,俯身拱手:“魏大人,陆某也是公务在身。”,言外之意便是,沈姮胡搅蛮缠了。
魏忱垂眸看了眼身旁:“既如此,魏某自是阻拦不得。”
话音一转:“只是方才大庭广众之下,陆大人,你逾矩了。”
陆清浦和魏忱两人对视,眼神中暗波涌动。
片刻后,陆清浦朝着两人拱手,纤长洁白的手上青筋隐隐浮起:
“方才冒犯了夫人,还请魏大人、魏夫人原谅。”
沈姮朝着陆清浦得意地扬扬眉,忽视了他眼底的怒意:“知道错了下次就千万别再犯了,是吧陆少卿?”
“……是”
沈姮捂着嘴,笑嘻嘻地看着陆清浦,颇有些狐假虎威的得意。
两人有着少时默契,眼神交流间对战了不只几个来回。
魏忱垂眸,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沈姮,冷冷开口:“陆大人不是有案子要查?”
“回大人,此人便是此案关键人物,下官正是奉命捉拿此人。”,陆清浦眼神看向角落里的女子,那人正是钟百合。
沈姮条件反射看向魏忱,手上攥得更紧了些。
魏忱眼神倒是平静,轻轻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沈姮手背,似是无关紧要一般:“如此陆大人便将此人带走便是。”
魏忱转身揽住沈姮,贴在她耳边轻声开口:“我知你向来柔善,只是此人即是有罪,我们也不能包庇,娘子听话。”
沈姮愣愣看着魏忱,有些晕忽忽的,虽是明白魏忱此举只是替她洗清嫌疑,可依旧沉溺在这片刻柔情之中。
陆清浦朝着副官抬抬手:“将人带走。”
沈姮回过神来,皱着眉看着几人将钟百合押住,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出什么话。
不知为何,沈姮有几分心酸与愧欠,不敢看向那纤弱女子。
可就在钟百合路过她时,忽而开口:“沈姑娘,我有几句话想说。”
沈姮下意识看向陆清浦,杏眼带上了浅浅迷茫与忧伤。
陆清浦抿了抿唇,眉眼间微微带着不耐:“放开她。”
钟百合眼神却是更透亮了些,没了往日的忧惧,她抬手取下头上簪子,那簪子是银簪子,看着素净至极。
魏忱下意识将手臂横在沈姮跟前,钟百合又从腰间取了条锦帕,用锦帕将簪子托着递给沈姮:“多谢沈姑娘这些日子的照顾,我如今什么也没有……也只有这簪子……”
说罢将簪子和帕子双手往前呈着,沈姮愣愣看着钟百合,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她的情景。
正当沈姮双手有些发颤的接过那帕子,却听到不适宜的声音。
陆清浦开口:“还请魏夫人将东西交给下官一并带回。”
“我不”,沈姮将手上东西藏到身后,倔强地开口。
陆清浦淡淡看了眼往魏忱身后躲的沈姮,开口道:“还请夫人将东西交出来,下官也是为你和魏大人考虑,毕竟这位姑娘……可是朝廷要犯。”
沈姮又往魏忱身后缩了缩:“我不!”
魏忱转身轻声哄着:“听话,将东西交出去罢。”
沈姮眼中噙着泪,犹犹豫豫地伸手将簪子交了出去。
陆清浦看了眼沈姮:“还有帕子,还请夫人一并交——”
话未说完,众人眼睁睁看着沈姮气呼呼将那帕子塞进了衣襟之中,陆清浦似是被气到没话了,似笑非笑看着沈姮无理取闹。
沈姮委屈地看着魏忱,可魏忱却是用最温柔的语气,冲她无奈地道:“姮儿别任性,将东西交给他。”
陆清浦带着嘲意看着沈姮:这便是你的好夫君。
众人僵持了会了,沈姮终是从怀中取出手帕,甩到陆清浦面上,似是打到了他的鼻梁。
陆清浦朝沈姮又道:“罪人之物,夫人别沾染了晦气。”
说完后朝着魏忱拱手,一队人出了店铺,门口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也纷纷离开了,留下沈姮几人。
沈姮松了口气,接过魏忱递来的帕子将眼泪擦掉,两人相视笑了笑。
方才沈姮接过钟百合递来的簪子和手帕,几人争锋相对之时,魏忱眼底逐渐幽深,本要开口,背后手上却被塞进了一张柔软的帕子。
感受到手心被轻轻挠了挠,魏忱垂眸,见沈姮悄悄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