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死神”拿出手机,像是想要在这片阴森恐怖之地找到安慰自己的光。
如同在诉说着“哪怕是布下死亡的死神,也同样拥有自己的恐惧”一样。
然而黎芯的接下来的举动行为却和钟延预设的不一样。
她没有打开手机的照明灯,而是紧接着拿出了耳机插到手机上,戴着耳机听歌。
仿佛一个在静待死亡来临的虔诚信徒。
眼前这一幕戏剧的让人觉得有趣。
她明明一个字都没说,却像是对他说了什么。
「死神在结束他人性命的同时,也在等待属于自身的死亡。」
下一秒,动摇人心的钟声又一次响起,像在昭示这华丽舞曲的终章。
如今已经到了她离开的时间。
黎芯眼睫微抬,在遽然消失的红色光芒中摘下耳机,她轻盈一跳,落地时身后的长披风逆风鼓动着。
黑色高跟鞋敲在地面上,跟着她的脚步一声又一声下坠,似在回应着那阵钟声。
很快,黎芯的手再次覆在门把上,她转手一拧,这一次没有再犹豫。
钟响停止的那一瞬,她的身影融进门外的黑色阴影中,不见了踪影。
从那个房间离开后,黎芯不自觉加快了步速,等她再停下来的时候,耳边仍回荡着某种声音。
这一回,响起的是她的心跳声。
那是交织着心动、悸动、恐惧和紧张的声音。
她从容的摘下面具低下头来,才发现手心生出了一层薄汗。
刚才那部电影就算只听声音都会让人觉得害怕,她闭上眼不敢去看,只有尝试听歌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过效果不太理想。
“看来今晚要做噩梦了。”
黎芯把面具放到指定回收的地方,目光跟着心转走,钉在显示器上实时拍摄的画面上。
看着画面上的钟延,她不由得出神。
这种时候,她竟然有些庆幸没人知道她暗恋钟延。
不然的话,她每一次明目张胆的注视,也将受人关注。
一旦这一份暗恋变得光明正大起来,它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秘密,所有的轨迹都将暴.露在人前,无法悄无声息的陨灭。
黎芯喜欢这种暗恋的感觉。
她所有的自卑、矛盾、不甘和百转千回的心绪都在黑暗中行进,再吵闹混乱的心情都在表面上变得安静,不求任何回应。
是她的私人藏品。
她享受这种暗自喜欢的感觉,乐在其中,情绪收放自如,不被人知晓。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也是渴望光的。
收回视线的瞬间,黎芯伸出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忽然间,她的神色蓦地一滞,把头低了下去。
腕上的手链不见了。
她记得手链在拍摄刚开始的时候还在,那应该就是掉在了拍摄现场。
为了找回手链,黎芯在其他房间等了很久,在所有的拍摄都结束了又重返了最开始待过的那个房间。
她仔细的找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可是没能找到。
因为拍摄地点是废弃许久的大楼,所有人都需要在规定的时间离开,并进行锁门。
黎芯跟着其他工作人员撤出大楼的时候,鹿眠眠正在大楼的出口等她。
两个人一起回到黎芯的家中。
刚到家不久,黎芯就开始制作一条新的手链。
鹿眠眠倚坐在桌旁,问她:“你不是已经有一条手链吗,怎么又做一条。”
“丢了。”她淡淡道。
“是吗。”鹿眠眠挑了下眉,“你之前的手链一看就很容易被弄断,手链手绳这种东西天天带着不丢才奇怪。”
黎芯专注于手中的链子,动作小心翼翼的。
“我这回换了一个可以伸缩的带子固定,希望不会再掉了。”
鹿眠眠轻摇了下头,用手指勾了下黎芯的手链:“我感觉还是不牢固,说不好还会再断开一次。”
在夜幕的掩护之下,一轮明月悄无声息升至高处。
钟延孤身待在被漆黑的影子吞噬的冰冷房间,双眼轻阖,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房间的门被人敲响,再被推开。
明亮的灯光犹豫着渡了进来,落在钟延冷白的脸上。
他听着那串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无动于衷的依靠在长椅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经纪人吴铖径直走到钟延身边,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
盯了半晌,吴铖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口道:“你在这里睡会感冒的,为什么不去床上躺着。”
钟延闻声将手臂抬起搭在额前,口吻冷淡。
“什么事。”
“我在拍摄现场捡到了你的手链,就是拍摄时指定你要带着的那条手链吗,上面还有你的名字缩写ZY来着……”吴铖说着说着突然间停了下来,惊声道:“等等,怎么是XY?”
钟延抬了下指尖,似是有点不耐烦了,根本没有听吴铖说的话。
“你就为了这件事来找我。”
“不全是。”吴铖环顾了下四周,拉过一把椅子在钟延身边坐下,“我准备帮你接一档恋综,合作的演员是万烟罗,你还有印象吗。”
“没有。”钟延回的很果断。
见他这样平淡的反应,吴铖一时失语,反问道:“你不是前两个月才和她合作过吗。”
吴铖知道钟延向来对身边的其他人毫不关心,不好奇,人的样貌和事情对不上,记不住名字。
也知道他不是记不住,而是根本不想去记。
除了他自己,他不愿给任何人一丁点的关心。
吴铖头疼扶额。
“我真的拜托你了,即便是对周围人再冷漠,合作过的人好歹要记住名字吧,万一采访的时候……”
钟延冷声打断吴铖的话。
“都说完了吗。”
“当然没有。”吴铖早已对钟延这副冷傲的模样习以为常,自然的从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