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真的认同你说出口的这个观点,你也不会对我以前的道路感到愤怒。” 少年没什么感情的眼里似乎多了些光。 织田作之助没转行前就做过不少脏活,手上沾了很多鲜血。 他看到过绝境中夫妇如何相拥,也看过有的父母跪下哀求他别动他们的孩子。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把这些东西说出了口。 “……” 回答他的,是库希长久的沉默。 很快,她轻声说出了最后的结果。 “你是对的。你合格了。” 黑天鹅收起了十字架,浓密的睫毛垂下。 “你是“活”着的。是我的思考偏颇了。” 她呢喃,“大概是因为很多时候,我都痛苦地觉得我早就是兽,而不是一开始的人。活得太久了,我也忘记我最开始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了……” 黑色的天鹅始终在理智和愤怒的边缘来回刺探,这是过往带给她无法消磨的烙印。 库希笑了一声,明艳的脸上难得有点轻松:“那姑且就把你的这个回答当作我想要的吧。织田。” 织田作之助感觉到有阳光一点点地晒到了自己的面颊上。太阳升高了。 他看着她,想了想,突然道。 “我看过一本书。” 织田作之助顺着黑天鹅不解的目光,把话流畅地说了下去。 “它说,只要你活着感到痛苦,恰恰代表你就是人。” 太阳出来得太快了。 织田作之助极慢地眨了眨眼睛,缓解被阳光直射的不适。 “——而库希前辈会痛苦。” 黑天鹅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觉得这很匪夷所思:“你是在安慰我吗?” 织田作之助语气平稳:“您也可以这么觉得。但我只是复述了书中的话。” 库希为之顿了顿。她的嘴角又露出了一个笑弧,却没有了最开始的杀意。 “好吧。这的确是截然不同的世界……或许我的妹妹才是对的。从你开始,我要改变一下我的处事原则了。” “可以了,后辈。” 她收拢起翅膀,向着被毁得破破烂烂的交易所里走去。 “先跟着我干活吧。你刚才说这个交易所欠了你的钱,对吧。现在让他们全部乖乖吐出来。” “放心——” 黑天鹅微笑,“阿塔醒着。他们不能再通过昏迷,来逃避问题了。” 保险柜被打开,织田作之助如愿拿到了钱。 悬赏宫川由奈的部分雇 主名单也被黑天鹅拿到手了。 这次行动圆满结束。 库希记下了雇主名单后就地销毁,带着织田作之助扬长而去。 “后辈。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吧?” “⊝()” 他的脑袋上冒了个问号。 “你居然完全不知道?!” “异变”生性高傲的第一席,不得不耐心地给织田作之助讲解了一遍她们的工作。 “……总之就是这样。我主是宽容的人,不会给我们限制什么,要求也不多。但加入我们,可没有优渥的工作环境和受人敬仰的感觉。更多的还是不被理解和恐惧。” 织田作之助:“那为什么要坚持?” 黑天鹅:“因为我讨厌痛苦,憎恨和死亡。我主在这种情况下拯救了我和我的妹妹。她告诉我对付这些东西的唯一解法——想要制止暴力,那就成为暴力。” 织田作之助听着觉得很有道理。 “明白了。那我也将功赎罪,成为义警吧。说不定会是新的体验……” 他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置在了天鹅双子的身旁,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织田作之助对第二份工作的内容接受良好,甚至很满意。 库希有点困惑地说:“我以为你会考虑去港口Mafia做事。比起义警,这个更是你的舒适区吧。” 织田作之助直白道:“但我没有尝试过救人。我想知道,那是种怎样的感觉。”他问,“难道不可以么?” 库希:“……可以。” 织田作之助:“那就没有问题了。是今天开始行动吗?”他的眼神在说明他很想现在就体验一下义警的生活。 库希:“你是不是有点亢奋了?后辈。别开心得太早。” “尽管我的主人和我的妹妹说服了我接受你,你也回答了我的问题,但也仅仅只是不杀你而已。别以为我会是个教导后辈的好前辈。” 织田作之助:嗯,除了自我和情绪化外,还是个隐藏的别扭性格。 他在心里记录了一下,面色如常。 暗红头发的少年想了想,又问:“我们组织有分配住的地方吗?” 库希面色一僵。她握紧了十字架,“别问这么多,后辈。” “啊,懂了,没有。” “马上就会有,不会让你没有地方住——你是不是在心里想我主的坏话!” “没有的,前辈。” 时间一转,到了下午。 今天的太阳实在有点太大了,晒得地面像块热烘烘的面包。 三花猫在无人的小巷里变成了三色发的男人,戴着一顶黑色的软帽,穿着棕色的便服,手里持着一根手杖。 如果森鸥外或者福泽谕吉在这里,立即便能认出来,这是他们的老师,那位提出三刻构想的传说中的异能力者——夏目漱石。 他自言自语。“织田这孩子,怎么 去给人家打白工了。” “那这个路到底是走歪了还是没走歪呢?” 夏目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