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和冰冷夹杂在一起，让她有些懵。
再看过去时，林无竹已经侧开，光打在他的侧脸上。
许元姜这才反应过来，什么缱绻什么冰冷，都是光线折射带来的错觉。
她含糊地问林无竹：“几点了？”
“16点12分。”他低头看了眼终端，道。
下午的四点十二分？
许元姜瞬间清醒过来，她居然一觉睡了这么久。
地下城无所谓白昼，也无所谓黑夜，一天到晚都是一个景象，都是在夜晚的样子。
色彩斑斓的霓虹灯投射下梦幻的光，鳞次栉比的黑金色的大厦里窝藏着一整个的白昼，管理秩序的清理垃圾的各类机器人顶着差别不大的外壳，在大街上漫步……
模糊了时间的颜色。
许元姜揉了揉眼睛，看向刚刚林无竹看着的地方。
方形的小桌子上，放着她刚刚回到住所时从挎包里面掏出来的东西。
一个放星币的毛茸茸兔子钱包，六颗青柠味的硬糖，两瓶白开水口味的营养液，一包便携的面巾纸，以及……她从混混那里缴来的左/轮/手/枪。
许元姜盯着那把左/轮/手/枪看了好几秒钟。他刚刚是在看这个？
除了一些重要星球和小部分星球的首都之外，联邦并不禁/枪，在地下城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持/枪也算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她把桌上的东西一个个清走，手触碰到那把左/轮/手/枪的时候，林无竹突然开口问她。
“你想学用枪吗？”
许元姜的动作一怔，她抬起头，偏头看他：“什么？”
少年半垂着眸，话很轻：“今天在黑市上，你拿枪的姿势不太标准。你应该没有碰过枪吧？”
他用的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许元姜意识到，她这两次是凭借着有峨眉拳吸引注意力，又碰巧都在光线较暗的地方，这才没被当场发现她其实不会用枪的事实。
要是那些人中有人注意到了，回去稍微一想，就会发现。
这对于她来说，是个潜在的危险，如此看来，学会用枪倒成了她现在的一个重点。
“你要教我吗？”她很快想完，把左/轮/手/枪握在手中，问林无竹。
“如果你想的话，”林无竹抬起眸认真地看着她，“就当做你收留我的费用吧。”
许元姜：“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我，和我说说上城的事情就算付了钱吗？”
“那不够，知道上城的事情的人有很多，你随便找个人打听都不要钱。”林无竹淡淡道。
许元姜哑然，过了半晌想反驳时，已经错过了时机。
“现在去练/枪吗？时间还早，”林无竹没有看她，目光遥遥看着钢与铁铸成的城市，“凌颜已经回去了，她说现在是拾荒的好时候。”
是噢，凌颜虽然才八岁，但也是实打实有“工作”的人。
想到凌颜回去了，她也没什么事干，就干脆道：“有时间当然练。走吧，你知道哪里有空地吗？”
“嗯，不过不急，你先等一下。”
许元姜：？
等什么？
然后，她就看见林无竹从带来的行礼中翻出一只小型的自动□□。
黑色的枪管，在光下反射出一点点不明显的白光，看着格外漂亮。
“胡桃木的手柄，9mm的口径，质量比你那把左轮要轻，后坐力也比较小，更适合女孩子，”他把枪递过去，“收着吧，权当交钱了。交钱还是要有实物才比较放心，不然我总觉得怪怪的。”
人都这么说了，许元姜再不收就显得不太好。
加上许元姜确实用不惯那把左/轮/手/枪，有一把轻便的自动□□确实更方便。
所以她还是接了过来。
搞定枪的问题以后，许元姜就跟着林无竹去空地了。
他们穿过CN99，绕到人少的街区，再穿过几条小巷子，横七竖八绕来绕去的路，让许元姜有些迷糊。
终于，在穿过一条小巷子以后，许元姜看见了空地。
确切地说，那是一片空无一人的荒野。
地下的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