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大腿,以期望能好受一些。
她还在这里摆弄着自己的姿势,刚才那位小和尚又回来了,手上端着一小盅黑砂碗。
“请施主点血。”
嵇令颐从自己的世界里回了神,有些呆呆地盯着面前的黑砂碗。
碗里是暗红色的血液,积淤了整个碗底,随着小和尚并不算平稳的手的轻微晃动,呈现出厚重的波动。
“点血?”嵇令颐皱着眉重复了一句,不明所以。
小和尚深处另一只手,掌心中平躺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刀柄上还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
嵇令颐有所预感,但还是迟疑道:“放血?”
“称为点血。”小和尚重复道。
腿脚更加麻木了……
嵇令颐活动了下膝盖,硬着头皮问:“是不是拿刀割一把,然后把血滴在碗中?”
小和尚颔首,将手中的小刀往前一递。
嵇令颐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体,往高惜菱那儿望去一眼。
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软垫上。
“小师傅……我,我这个‘点血’一定要点吗?”嵇令颐往后退了退,“这是什么寓意?”
“人生浊数十年,一念一动,造作恶业,贻数世之业,业愈多则劫愈深……”小和尚嘴唇一翻便是佛经,“可祛邪祛晦。”
嵇令颐表情难受:“高二小姐也‘点血’过了吗?”
小和尚点头。
嵇令颐盯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小和尚先等不住,抬了抬手催促她赶紧动手。
“小师傅,我从小有个怪病,一见到血就头晕发昏,心跳加速。”嵇令颐垂下眼帘,楚楚可怜道,“能否让我取了刀让我的侍女帮忙,我就不看伤口了。”
小和尚皱了皱眉:“施主若是害怕,也可由我等帮忙。”
“你们出家人还能见血?”嵇令颐一扬眉毛。
哑口无言。
几分钟后,嵇令颐捧着那只黑砂碗回来了,手指上还用纱布缠的严严实实。
小和尚一直在她的位置上等她,见嵇令颐将碗递上才扫了两眼。
“施主点过血了?”他见碗中容量并没有明显增加,只有碗壁上有些许新鲜血迹。
嵇令颐在他面前挥了挥包扎的手。
小和尚点点头,退下了。
这一场佛法持续了一整个半天,中午吃斋饭时并没有人来通知,只说高夫人安排的素斋在晚上,中午是寺庙安排的,由于正殿要打扫整理,斋饭需要各自回到房间内吃。
荷香领了两人份的斋饭回到房间,嵇令颐本来在房间内揉腿,忽而听到熟悉的小和尚的声音,一时好奇听了两句。
“吱呀”一声从隔壁传来。
嵇令颐一愣,突然想起自己隔壁本没有人住的。
她侧耳听了一会儿,发觉外头的小和尚没了声音,才小心翼翼地开了点门缝。
外头并没有人,嵇令颐等了一会儿,只听到隔壁传来好几声干呕,还有女声在那儿安慰拍背。
再一会儿,小和尚从隔壁出来了,手上还拿着那只黑砂碗。
不过此刻他将碗随意侧放,里面已经没了东西。
嵇令颐不明所以,好一会儿才听到隔壁又传来了动静。
她眯着眼,瞧见高惜菱被岁红扶着,另一边高夫人还不住地用帕子擦拭着高惜菱的嘴角。
那帕子上有一抹不规则的红,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