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被划拉出一个血口,却一时顾不得伤口,连忙拖着小宇从床底出来,把藏在口袋里的药喂给小宇。
钻出床底后,噼里啪啦的雨声涌进耳朵,把适才不真实的梦魇冲刷得一干二净,只剩尹归月手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房间的窗户没有关,雨滴飘进来,打湿了掉出小宇怀里的画。
恐惧的线条在一片片柔和的雨中逐渐糊成一团,所有的狰狞与丑陋都在这场雨中消融。
“我做到了!我刺向了那只禽兽!”
吃过药的小宇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却笑得很开心,双眸亮晶晶的,最后晕在尹归月创造的胜利梦境中。
尹归月把小宇安置好,匆匆用布摁好伤口后走出房门,却撞见了一直候在门口的陈院长。
陈院长看着尹归月手中沾着血的布,惊讶地说:“尹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尹归月却是答非所问:“陈院长,成秉玉姓成,是跟母亲姓吗?成秉玉的母亲是谁?”
陈院长支吾了一会才回答:“秉玉是跟上一任院长姓。”
尹归月不信,继续问道:“我能看看成秉玉在福利院的登记资料吗?”
陈院长听见尹归月的要求,思量再三,只能带着尹归月去到档案室,把成秉玉的档案递给尹归月。
成秉玉的资料很简单,在生父母一栏直接写着父母不详。
可尹归月清晰听见小宇说的话中,有成怀鸢与母亲两个字眼。
“成怀鸢是谁?希望陈院长您不要在有所欺瞒了,尹家必须保证未来的omega身份清白。”
尹归月觉得很可悲,在这个A尊O卑观念根深蒂固的国度,最终还是要搬出alpha的架子,才能套出自己想要的话。
陈院长哀声道:“尹小姐息怒,秉玉真的是一个清白乖巧的孩子!他已经经过驯化,不会重蹈他母亲的覆辙,去做反抗阿不勒斯帝国的战犯的!求尹小姐不要取消婚约!”
下了一晚的雨现在渐渐停下,陈院长的哀求澄澈的空气中回荡着。
与此同时,这一地区的通讯信号已经恢复。
尹归月的通讯器不停抖动着,传来一条条消息。
管家发来信息道,尹世荣提前和炽鹰学院商量请假,并定下在三日后完成婚礼。
本来今天尹归月与成秉玉要在婚礼所在的圣星大教堂完成程序彩排,尹归月却不见了人影还没有信号,于是管家强制开启定位,如今正在赶来颂海福利院接尹归月。
尹归月却一时不想理会管家的消息,在通讯器里搜索成怀鸢。
出来的结果是一张清冷艳丽的脸与简短的介绍。
成怀鸢,甲级战犯,反动omega所成立的昼星军团将军,于战役中被俘,被俘前多次在阿不勒斯帝国煽动omega反对帝国传统政策,造成社会动荡,罪不容恕。
尹归月看着介绍,却忍不住回想起小宇画中的场景,军团将军成了禽兽的奴隶,将一颗本应驰骋疆场的自由灵魂打碎,塑成任人摆布的布偶模样。
仅仅一幅线条简单的画,尹归月便不忍卒看,那彼时年幼的成秉玉,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屏幕中痛苦的母亲,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在一次次驯化试验中,将不屈与骄傲打碎,逼迫自己成为一名人人称赞的乖巧omega呢?
甘愿当尹家笼中鸟的乖巧omega不是成秉玉,暗城里躲在绷带里却出拳飒爽的才是真正的成秉玉,从未驯化的成秉玉。
他用了多久,才把破碎的真实的自己,在世人的监视下,一点一点重组起来呢?
尹归月思绪万千地走出福利院,看着早就停在福利院门口的尹家的飞行器,又望了望仍灰蒙蒙的天,而后钻进飞行器。
雨停了,却没有天晴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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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归月赶到了婚礼预定的教堂。
教堂富丽堂皇却又不失神圣庄严,里面摆满了红玫瑰,穹顶画着绚丽的神话故事,一盏盏水晶灯垂下来,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即使天色阴沉,灯光在琉璃窗的折射下照向教堂每一个角落,通身白西装的成秉玉站在中央,俨然光明里的谪仙。
尹归月一步一步走向一个多星期没见的成秉玉。
成秉玉把头发梳在背后,露出清冷却又带着点点温柔的眉眼。
“你一直在忙,很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流程,或许我们先从最简单的交换戒指练起?”
成秉玉勾着嘴角,轻声开口道,把戒指盒递向尹归月。
“你不好奇我去了哪里吗?”
尹归月接过戒指盒前,问成秉玉道。
成秉玉仍然笑着,伸出预备带婚戒的手,语气里却几分有些夸张的遗憾:“希望我的alpha不会因为好奇遇上一些污秽往事,产生悔婚的想法,毕竟我一直在精心准备这场婚礼。”
听完成秉玉的话,尹归月轻轻握住成秉玉的指尖,指着食指上的戒圈道:“那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我想帮你拿下镣铐,帮你获得自由。”
“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