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6年级,你外甥要这么大,我高中就得显怀,是违法的!”
从一墙之隔的教室,传来熟悉的蹩脚中文,“尼们再多多画,下课后。”
波波头尴尬得挠后脑勺,嘿嘿一笑,原来是来找姐夫。
麦黄色卷发,一身黑色西装的达里奥,轻轻反手合上教室门,见到沈鸢时,咧嘴露出大白牙花子。接着一个熊抱,“Amore,怎么尼进学校?”
糖分太足,波波头想溜。
“站住别动。”不愧是怪物沈鸢,浸在爱情的蜜罐里,还能有如此高的警惕性。
达里奥宠溺地将沈鸢圈住,“Sii gentile con tua sorella.”
波波头问号脸,小时候因为英语太差,暑假被王美兰女士丢在伦敦,她在唐人街吃吃喝喝过了半个月,口语长进是一点也没有。如今,她更是学不来意大利语的。
“他说让我对你温柔点。”沈鸢毫无感情地充当翻译机器。
温柔?波波头从不敢有这奢望,小时候只要她姐别用绷紧的芭蕾腿踢她屁股,别又包揽化学物理竞赛一等奖,放学后别又有男生拜托她递情书。那日子,对于波波头而言,就是温柔的。
波波头仗着未来姐夫在场,壮着胆子说:“Thank you. She still has a long way to go.” 可惜词汇量告罄,只能微笑代替。
“别傻笑了,你开车,我们去La Fleur 法餐厅。”沈鸢步伐坚毅,穿着淑女连衣裙,走出纳斯达克敲钟的气势。
“Amore,这还没时间下班。” 达里奥神情有些矛盾。
“今天是Mid-Autumn Festival Eve,美术老师下班,不信你问。”沈鸢放缓脚步,将正在拨号的手机递给他。
学校大门升降杆早已抬起,瞧着门卫殷勤的样子,波波头几乎可以确定她姐为爱砸钱,投资教育事业。
澜银河水面宽,水流缓,河岸两边青草依依,在“水深危险”的黄色警示牌旁,垂钓爱好者们支起家伙事儿,一坐就是一整天。
波波头感觉自己就是快车司机,从后视镜偷瞄,发现后座两位乘客一直各自低头玩手机,她打算活跃下气氛,“姐,你以后去意大利,是不是就可以钓鱼、冲浪、吃披萨了?”
“我不走,咱们沈家的家业得靠我继承!总不能让你去开董事会,谈项目,拼酒吧?”沈鸢揉了揉太阳穴,指甲齐整素净,又低头查看手机。
波波头连连点头,当一朵攀缘沈鸢的菟丝花,就是她从小的人生理想。这家产,她可不要,她也知道,自己拿不起。
再看后视镜里的达里奥,麦黄色卷发,碧绿色眼睛,鼻梁又高又挺,鬓角的胡茬根带点性感,西装革履又有艺术气质,谁会不爱?
她姐投资国际学校这步棋,首先是想圈住貌美的未婚夫,接着再把孩子从那不勒斯接来,连未来小学都已备好。沈鸢的算盘打得可真精!所以,家还得她管,守得住!
波波头一边开车,边脑补了一出“娇夫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