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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2 / 2)

。”

“嗯。”

齐越甯目光偏向旁侧,也不知正思虑些什么。

锁清也离去了,殿中空旷。

只余下一对瓷瓶娃娃似的小人儿。

“你都不问问,我给你开的什么药?”

贵妃先开了口,连却倾也是一惊。

“我不怕的,姐姐你像是好人,和,和先前那个姐姐一样。”

却倾说着,手心却微微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饶是金雕姐姐,一夜间也会骤然将她送进宫中。

眼前人不过是才见过两面的娘娘……

其实她有什么办法,受制于人,生死都不能是自己选的。

齐越甯怔愣,凝视着她的双眸。

也不知是从中望见自己的身影,亦或是旁的什么。

贵妃的身体总像是被丝线牵起的木偶,

强撑着负担起一身冗杂而瑰丽的绮绣华服。

“你是被人下了药。”

贵妃眸光微颤,似乎亦是想到了什么般,渐渐垂下目光。

“此人大概法力高强,我也不能探不出你体内残余多少。”

却倾惊异于其言,她半张着口,眼角渐渐染上浅红。

“不过这药仿佛并无伤身害骨的毒性,更像是能致使你嗜睡或是健忘的。”

贵妃边是思忖着,边讲述道。

“为什么?”

却倾脑子里像是被搅乱的浆糊,全然思索不出原委。

齐越甯偏过头去,面色渐渐黯淡下去。

“孔雀东飞何处栖,庐江小吏仲卿妻。【1】”

齐越甯忽而念起卷上诗句,眸中积蓄已久的晶莹滴落其上。

泪水染湿卷宗上的字迹,不过很快,便会随风干发而去,在这世间都没了踪迹。

却倾是最不会安慰人的,望见齐越甯这幅样子,手忙脚乱地取出一块丝帕。

“越甯姐姐,你别哭。”

尹却倾望着她染湿的眼眸,那面容更是楚楚可人。

身为后宫中一人之下的贵妃,她仍有着剪不断的愁绪。

却倾不过是小国贡女,岂非是……

她真是不敢想下去了。

好在许是那药吃的,她迷迷糊糊着,思绪也并不怎样清明。

却倾惯会掩蔽自己,总以为待到时光抚平一切,她也不必受伤悲苦痛。

从前父亲离去是如此,而今也是如此。

“你瞧着,倒比我好些。”

齐越甯面上仍垂泪,眼神却已渐渐平复。

“总不至沦落到我这般下场。”

锁清归来后,齐越甯已做回她的贵妃。

姿态端庄,仪容齐整,仍旧是那个展柜上最精致的瓷娃娃。

宫殿之门大开着。

却倾喝着药,锁清则悄声同贵妃耳语。

“不是都收去了,还带过来做甚?”

贵妃眼眸落在卷轴上,不曾偏移。

“娘娘,我瞧着……”锁清望了一眼贵妃身边的却倾。

见贵妃微微颔首,才复又讲说下去。

“淑妃此番,带着皇子过来,分毫不像是要娘娘同皇子亲近的。”

“她不就是那样。”齐越甯满不在乎道。

“娘娘,再容她们这般下去,皇子恐怕真是要与您隔了心去。”

锁清长眉微蹙,她是真为自己主子担忧着。

“他过他的便好。”

“娘娘,好歹大皇子也是您怀胎十月所生……”

这世上哪有女人情愿自己的孩子认旁人作娘。

“为那种人十月怀胎,已是我终生之不幸。”

贵妃言辞恳切,字字锥心。

只不过,是诛她自己的心。

“贵妃姐姐。”

淑妃生得倒是温婉,笑面盈盈着立在门口。

她身边跟着个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

“而今嫔妾怀有身孕,实在不能向贵妃姐姐行礼,还请您体谅。”

淑妃从前是个唱戏卖艺的,惯了做小伏低。

走起步子来,那扭捏的媚态也仿佛刻进根骨里。

也是可怜,在外学尽了讨好人的伎俩,到了宫里,还要争风吃醋,用尽手段。

刻进骨子里的,便不单是那一股子柔媚劲,更有着攀炎附势的身姿、轻易便弯折的膝骨。

“不必拘礼。”

齐越甯一个字也不愿同她多讲。

“来,渠晏,跟本宫去瞧瞧你贵妃娘娘。”

淑妃牵起皇子的手,向着贵妃走来。

她边是走着,嘴上也止不住。

“方才还不肯来,嫔妾真是劝了好一会子。”

“还是写为着从前那事,姐姐也别恼了去。小孩子家家的不记事,许是大了便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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