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如何?”曲卿问道。
玉遥:“那家伙嘴上自信,行为倒是怯懦,没跟鸠沭碰面。”
早在曲卿和水罗对战的时候,玉遥就施展了追踪的手段,可惜的是,水罗虽然嘴上说着曲卿找不到他,人却谨慎的很,在滦溪城内东窜西蹿,吃喝玩乐就是不闹动静。
曲卿没有多意外,他们放虎归山的计谋的确做得明显了一些,水罗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自己不出来,那就逼他出来。”玉遥冷笑着,一挥手,桌上的酒杯茶盏通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棋盘。
墨玉为底,白玉为线,古朴陈韵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就是众生棋盘?”厢房内突然响起第三道声音。
云上涧被薄雾包裹着出现,他视线落在桌上的棋盘上,嗓音带了些惊叹。
凝视着棋盘时,他仿佛远离了喧嚣的尘世,整个人通明沉寂。
玉遥没有回答,执起一颗黑棋落在一处,刹那间一股力量倾泻而出,笼罩整个滦溪城。
云上涧不禁身体紧绷,这股力量让他忌惮。
外面的天色一下子就暗下来了,被太阳烤了大半天的滦溪城百姓如获新生,享受清凉的同时也纷纷赶路回家,就怕那乌云突然降下雨来。
风不知何处起,拍打着各处敞开的门窗。
曲卿走到窗边,垂眸看下,街道上行人已经不多了,夏季的雨总是又急又大,他们不得不避。
一颗颗棋子落下,黑白相抗,逐渐演变成神秘莫测的棋局。
云上涧微微仰头,立身于酒楼厢房之内却纵观滦溪城满城风雨。
此刻的滦溪城仿佛被玉遥的棋盘所掌控。
随着棋局的变化,滦溪城的风雨也变化着,它似乎变成了玉遥手下的棋盘,黑子落下的地方杀机尽显,白子落下的则尚留一分活气。这就是众生棋盘,以棋子左右局势,掌控众生的存亡。
云上涧在调查玉遥的时候,曾听说过众生棋盘的存在,传闻玉遥第一次与神官对战的时候还不足够强大,但是凭借着众生棋盘将神官困于一方天地,一点点消耗着,最后才杀死了神官,就像当初神官对他那样。
众生棋盘之内,神亦如凡人,可谓是神器,连诸多神官也为之忌惮。
只不过后来玉遥越发强大,无需众生棋盘也能够与神官争锋相对,它出现的次数便少了,或许很多人已经淡忘了它的可怕。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随着第一滴雨水落下,天空仿佛水坝开了闸,倾盆大雨倒下。
曲卿按住一旁被风吹得梆梆作响的窗门,观察片刻后,忽地纵身一跃,脚尖凌空虚虚一点,身姿轻盈攀上了酒楼最顶上。
云上涧看了玉遥一眼,也旋身飞了上去。
滦溪城乌云笼罩,昏暗一片。
凡人只看到了大风大雨,却看不到那已经快要将滦溪城吞噬的力量。
曲卿并指立起,口中轻声诵念着晦涩的诀语,天灵之力丝丝缕缕散出,化作点点幽光飘散在滦溪城内,涌入了那些百姓的体内。
以天灵之力,固滦溪城生机。
几乎就是她放下手的那一刻,玉遥落下了最后一颗棋子。
“轰隆!”
天上一道惊雷闪下,照亮了大半个天空,一瞬间,滦溪城内风雨俱停,时间停滞。
黑气从滦溪城内涌现,骇人的气息镇压而来。
曲卿微微睁大了眼,来了。
“不躲了?”玉遥身影闪现至半空,居高临下地望着滦溪城内一处。
“这位公子咄咄相逼,我们怎能不出来见上一见。”
女子娇嗔的嗓音缓缓响起,滦溪城内倏然出现了几个身影。
红鸢,常魅,水罗,罡九,以及他们身前红眸邪气的鸠沭。
曲卿眸光微闪,神格的气息就在鸠沭体内,但鸠沭的神态却不像当初红鸢被神格控制的模样,冷静沉稳,反而像是彻底控制了神格。
云上涧也看出来了,“以鬼魄之躯驱御神格,了不起。”
“你,究竟是什么人?”
鸠沭施舍般开口,探寻的目光落在玉遥身上。
玉遥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竟敢询问我的名字。”
鸠沭沉默,但暗下去的眼眸代表着他此刻的不悦。
红鸢咬牙,附在鸠沭耳旁道,“王上,他不会是你的对手。”
神格在她体内时,她虽不敌玉遥,但隐约也察觉到神格对玉遥的压制。
当初是她掌控不了神格才落败,可如今鸠沭可以,红鸢已经觉得玉遥这个拦路虎不足为惧。
一旦鸠沭彻底成神,水涨船高,届时她亦可以睥睨天下。
红鸢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的想法有些天真,鸠沭并不予以理会没有放下对玉遥的警惕心。
玉遥听了,也没什么反应,但微挑的眉头展露了他的不屑。
鸠沭眯了眯眼,红眸骤然发出邪肆的光芒,双手交错间乌黑迷蒙的雾气散开,遮掩耳目,同时滦溪城内炸开无数呢喃呓语。
阴冷,诡异,摄人魂魄。
沾染了无数人鲜血与罪恶的神格,其存在与万恶之源已经相差无几了,足以让触碰到它气息的人沉溺在恶念里,痛不欲生。
曲卿脸色微微变化。
虽然现在他们已经在棋盘空间里,但到底是建立在滦溪城之上的,或多或少也会影响到滦溪城。
她眉头皱起,祭出领空镜,湖绿的水波漾开,形成界域将滦溪城笼罩。
如此,她才稍稍定心看向那两人。
玉遥根本无畏于这些小手段,恶念鬼语他已经听得够多了。
他手夹着数枚棋子,飞射而出。
隐在黑雾里的鸠沭瞳孔一缩,不敢直面这些棋子,与其说是棋子,不如说是掌控一方存亡的规则。
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些棋子的威胁绝非善类。
棋子过后,玉遥又停了下来,双手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