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与蝶死死包围,瞬间犹如万蚁噬心,化作一股黑气在花海中翻滚,不多时就散去。
“藏香真君!”楚莫惊喜地抬头。
“拜见藏香真君!”慕容枫鞠躬行礼。
“砰!”曲含辛心神一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藏香从半空中飘下,落在她身旁,看了看她的情况,摸了摸下巴,“鬼气入体,我不太擅长啊。”
慕容枫猛地反应过来,“曲卿师妹呢?”
楚莫这时觉得胸闷难解,眼前一片模糊,天旋地转之后就摇摇欲坠地往下倒。
慕容枫伸手接住他,“真君,他这是?”
藏香一挥手,天上还飘着的玉尺罗盘落入她手中,“他强行燃烧心火,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我已经压制住那丫头的鬼气,你定要平安将他们都带回来。”
慕容枫听着这话觉得不对劲,“那真君您呢?”
藏香真君一挥袖,化作一道花流进入了玉尺罗盘中,只留下一句话,“这只是一抹分魂,不能在这呆太久。”
于是偌大的街上只剩慕容枫和两个昏迷的人,一片寂寥。
慕容枫站原地茫然了片刻,认命地背起楚莫,又抱起曲含辛,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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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卿运转太极万物寻着气息找来时,是在一座道观中遇见他们。
“这城中怎么会有道观?”曲卿看着这无名之观有些疑惑。
“曲卿师妹!”慕容枫正在观里休息,听到她的声音,连忙走了出来。
“你没事吧?”慕容枫问道。
曲卿摇摇头,将路上的事情告诉了他。
“竟然是四大厉鬼之一的红鸢。”慕容枫有些震惊,若非那红鸢忽然离去,曲卿师妹只怕不能好生生的站在这了。
曲卿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怎么跑到这观里来了。”
慕容枫也叹气,将他们的经历也说与曲卿听,“藏香真君消失后,本想回客栈,但没想到路上遇见了一个小孩。”
“我心觉有异,追到这附近时,那小孩却不见了。”
“正巧带着他们两个我也累了,也就进来休息了一会。”
曲卿随着慕容枫进了道观。
慕容枫走到烛火台前,点起火,一连点了好几盏烛火,直到道观里变得亮堂。
他抬起头打量四周,越看脸色越怪异。
“师妹,这雕像,怎地和你这般像?”他来回对比,还是忍不住有些讶异。
曲卿正在犹豫要不要给曲含辛贴驱鬼符,把她体内的鬼气清除,可曲含辛原本灵魄不稳,也不知道会不会一起被清除了,难办。
听到慕容枫的话时,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嗯?”
她随即惊讶地抬起头,走到雕像面前,等她看清楚雕像时,心神竟有些恍惚。
慕容枫来回看了几眼,曲卿忽然说道,“或许是家里某位前辈吧。”
“你把这驱鬼符给曲含辛贴上吧。”曲卿拿出一张符递给慕容枫。
慕容枫犹疑地接过,走到曲含辛身旁,手不受控制的将符贴到了曲含辛额头正中间。
慕容枫:“……”
曲卿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微凉的雕像,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五百年前,她那时也是这般境界,才刚刚结丹。
师尊有遗训,未结丹不得入世,只因她有一颗琉璃心。
琉璃心,纯善无垢,通透聪颖,悲天悯人,极为坚强却又极为易碎。
因而初入门时,师尊明明教导她随心所欲,无为而无所不为,却在临终前告诉她清静无为,与世无争。
彼时,她出入尘世,年轻气盛,一身光芒不知收敛,与人争是非,与人争高下,最终一心如明珠送黄尘,遭人背叛,惹人嫉恨,一身修为与双眼被尽数废去,意外坠入人间。
那时,淮阴城瘟疫蔓延,无人可治,朝廷弃之,千军围城,厉箭相向,将百姓全部困于城中,犹如困毙。
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的她就这样落在了满目苍夷的淮阴城中。
她虽修为尽废,双眼不清,身如败柳,可终究不是凡人,疫病奈何不得她。
城中人见她有异,称她为仙子,万民跪拜于身前,乞求她的救赎,这叫她又如何拒绝,她需要怎样一颗冷硬的心,才能拒绝。
因此,纵使她明知修士不可过多干预凡间,纵使她自己也只有半条命,却仍义无反顾地倾尽所有,救这一城百姓于水火之中。
她生来聪颖,在炼丹上的天赋可谓一绝,未结丹之前的岁月,她曾饱览药经,医治瘟疫不在话下,只是需要时间。
那一日,城外的士兵以为自己做了梦,本该死气沉沉的淮阴城忽然传出来欢呼声,白日敲鼓打罗,晚上张灯结彩,诡异至极。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日,他们不得不放下紧弦的弓箭,打开了城门,震惊地发现,城内百姓个个精神十足,面色红润,不似有瘟疫的模样。
之后上报朝廷,举国震惊,城内百姓受她指示,对她的存在缄默不言,因而南阳以为这是天降福瑞。
至始至终,她其实都不曾看过一眼这座因她而活的城池,她那时双眼已瞎,心已颓,却不想,原来他们竟为她立了一座无名观。
“你放开我!”忽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让曲卿回过神来,侧脸望过去。
只见楚莫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手里还提溜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楚莫一醒来就看见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身影,一把抓出来,才发现是一个小孩。
“小孩,你是谁?怎么一个人在这?”楚莫将小孩放了下来。
慕容枫看了小孩一眼,“这就是刚刚我追丢的小孩。”
楚莫有些懵,他才刚醒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环视一周,目光落在雕像上时,露出了和慕容枫一样的神情。
“这,是曲卿师妹?不,不对。”楚莫一开始有些恍惚,但随即就发现两者的不同之处。
雕像面容和曲卿的确十分相似,但双眼被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