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蹦一跳的顾湘。
“花……温公子。”季沉见来了人,便收了话势。
温客行折扇翻飞,笑得满面春风:“周兄骨相清峻,声若凤鸣,这双旷世无双的蝴蝶骨更是吸引人,依在下之见,周兄的面具下定然隐藏着绝美的面容。”
好眼光。
季沉不得不承认,周子舒不管多惹人厌,他的脸总是俊美非常的。
周子舒对温客行的招惹敬谢不敏,侧过身去不予回答。
“温公子眼力当真异于常人。”季沉道。
“在下看人向来很准,”温客行看向季沉,眼神充满了探究,“季姑娘一身蝴蝶骨也十分出色,可是因为什么,被毁了呢?”
为什么被毁,那就要问周首领那一双大铁钩了。季沉面色不佳,漠然闭口不言。
周子舒似是有愧,但也没再说话。
“周叔,温叔,季姐姐。”
气氛正尴尬,张成岭适时出现。
“张小公子,昨夜休息得可好啊?”温客行转向张成岭,微笑问道。
十几岁的小孩子,突遭横祸,定然是萎靡不振的。
张成岭神情恹恹,勉强打起精神:“还……还好。”眼睛在四周搜寻着什么。
“小雪一早被招招送走了。”季沉心知张成岭在想什么。
张成岭有些失落,低头不语。
“既然醒了,那便走吧,别给人家添麻烦。”周子舒淡淡开口。
外人面前,季沉自是不能显露出与周子舒很熟,礼貌微笑着:“招招这几日不在,我一个病人也不能做些什么,还请劳烦几位将李大侠送回城中医馆,免得误人病情。”
温客行自是答应。
总算是送走了这几人,季沉这才吐出一口气,遥遥望着周子舒在竹林边消失不见,摊回藤椅懒懒地窝着。
手中攥着的是一封信,方才无人注意时,张成岭塞给她的。
“爹爹说,要我把这封信交给您,若是有机会,请您将信转交给长明山剑仙。”
她一个等死的人,又能去哪里见到长明山剑仙呢,总不能是在地下黄泉路吧。
季沉头更痛了,缩在摇椅中睡了过去。
……
季沉是被一阵箭矢破风声惊醒的,惊得一骨碌躲开直冲面门的利箭。
病了这些年,虽然武功大不如前,可在战场上的拼杀本能还留在骨子里。
小院上空已是布满了天窗独有的天灯。
这么快就找来了么。
季沉有些庆幸一早便把蒋雪送出了越州。
“季沉,你个反贼,果然没死!”
一众天窗杀手朝季沉攻来,带着凛凛杀意,势不可挡。
既然你们的首领不再是周子舒,也没有必要留一线脸面了。
季沉抄出藏在藤椅之下的长刀,忍着肺腔中撕裂般的疼痛,勉励缠斗着。
将军终究是将军,一番拼杀下来,天窗杀手死伤至半。
可陈年积伤也不是开玩笑的,季沉的气力也只够杀这一半的人头。
“砰”的一声,季沉长刀脱力落地,人被反压在地上,令她不得不咬牙跪地。
她恍惚中听到了来自身上的一声“咯嘣”,右肩传来剧痛,冷汗瞬间遍布额头。
是骨裂,还是脱臼了。季沉有些支撑不住,全靠身后黑衣人的钳制才没有倒地不起。
眼前出现一双黑靴,一步步向她走过来,那人还抽出了雪亮的长剑。
长剑反射着日光,朝季沉挥来。
她今日便要丧命于此么?
能不能把她装进棺材里,再把那些纸钱烧了啊。
季沉有些不甘,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呃——”
并没有预想的疼痛,反而是身后的杀手应声倒地,温热鲜血洒下,浇了季沉满身。
季沉讶然,艰难朝上首那人看去,待看清来者面容,惊疑不定不知该作何表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