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竟与我只有一墙之隔。”
柳千巧道:“我不是。”
“那你叫什么名字?”
“柳千巧。”
绿妖柳千巧,为情所累,堕入鬼谷,称艳鬼。
这是季沉所知晓的情报,但看柳千巧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也就没有点破。
“那温客行是你什么人?”季沉想到了什么,探寻地看向柳千巧。
柳千巧手猝然一抖,眼底流出些许惧色。
季沉了然笑笑。
“柳姑娘若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柳千巧本就心系主人喜丧鬼,可看到季沉这幅破败的模样,还是犹豫了一刻。
毕竟这人误打误撞救了薄情司一众姐妹,也算于她们有恩。
季沉却不知柳千巧心中所想,只道:“放心好了,我这个样子是跑不掉的。”
柳千巧到底没忍心丢下季沉不管,直到季沉睡下才离开。
殊不知在柳千巧走远后,季沉悄然睁开了眼睛。
踉跄着翻下床,一壶冷透了的茶水尽数入腹,让混沌了数日的脑子即刻清醒。
自己被囚在这好几天,周子舒他们该急坏了。
她还不能死在这。
可毒蝎杀手众多,寻常逃跑的手段定然行不通。
屋内燃着几支蜡烛,光线尚且不是非常昏暗。
季沉对着跃动的烛火发着呆,突然端起烛台,朝着床幔走过去。
燃得正欢腾的火苗甫一遇到层层布料,火舌很快便亲亲热热地粘附起了帐幔床褥,不消数息骤然腾起冲天火光,窜出阵阵浓烟。
“咳咳……”
季沉被浓烟呛得连连后退,胡乱浸湿巾帕捂住口鼻,朝着屋子靠窗一角缩过去。
火势很快蔓延了大半个屋子,“轰”地一声一处房梁下坠,重重砸在季沉眼前。
“走水了走水了——”
“快,快去取水来——”
……
外间的人乱作一团,季沉悄悄摸摸地蹭到窗边,扒住窗檐一骨碌钻了出去。
趁众人乱哄哄地去打水,季沉作势穿过人流,跑到了围墙根处。
围墙虽高大,但也难不倒季沉,没了内力终归身手还在。身后那群催命的家伙随时都会反应过来捉她,季沉不敢耽搁,抱住一旁粗壮高大的树干,蹭蹭蹭地往上爬。
彼时那间屋子已经被烧得七零八落,青招几次欲闯火海救人,都被毒菩萨几人拼命拉住。
“姑娘——”青招眼眶泛着泪,在火场外嘶喊着。
柳千巧带着她们绕到屋后,指了指大开的窗户,“她许是逃了。”
青招闻言定了定神,转头便望见远处宅院围墙的树顶上,有一个身影一跃而下,跳出了这方围墙。
果真逃了,幸好逃了。
青招此时竟生出一丝心安来。
“愣着干嘛,快追啊,”毒菩萨朝着季沉出逃的方向追过去,气急败坏地喊,“她若真跑了,大王回来饶不了我们!”
……
季沉跳出围墙后,狼狈地在草地上滚了几圈,身上满是尘泥,火辣辣地痛。
幸而下方是松软的草地,没有摔胳膊断腿。
季沉踉跄几步,没有管身上的伤口,不要命般朝着大路的方向狂奔。
跑到人多的地方就好了,他们再如何嚣张,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抢人。
如此一路奔逃下来,季沉感觉肺腔快要炸掉,冷汗顺着发丝颗颗掉落,面色岑白头痛欲裂。
在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终于逃到了一处坊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热闹好,岳阳近期守备森严,越热闹的地方巡逻弟子便越警戒。
季沉刚刚稍放下心,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呼唤。
“姑娘。”青招就站在不远处,一同的还有毒菩萨抱臂笑看着。
季沉头也不回,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啊——”
还没跑出多远,手臂便被毒菩萨抓住,似笑非笑地看着季沉:“和我们回去吧,别挣扎了。”
回你个头。
季沉心念电转,眼眶瞬间冒出眼泪花来,声音沙哑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诸位大侠救我!她们要卖了我!”
江湖正义之士最见不得苦命柔弱之人遭受残害,经季沉这一番凄厉求救,纷纷拔剑冒出头来,将季沉与毒菩萨青招三人团团围住。
素来爱看热闹的百姓也闻风赶来,对着这三人指指点点。
“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介弱女子,你们放开她!”
“就是就是,好好的女侠不做,非要干这下作的勾当……”
青招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在数十人围观下竟有些不知所措。
“诸位误会了,”毒菩萨很快反应过来,对着众人笑道,“这是我家小妹,天生患有脑疾,这会儿发了癔症,我们是来带她回家的。”
说着收了一身煞气,温柔地搀扶起虚脱的季沉:“小妹听话,姐姐回去给你买糖吃~”
谁是你小妹,你全家都是小妹,你才患有脑疾!
“你们还好意思称是我阿姐?”季沉凄凄惨惨地咳喘着,伸手颤颤巍巍地扒开衣领,露出了脖颈间残留的紫青伤痕,指着伤处大声胡诌,“她们为了三两银子,要把我卖进青楼,我不从,就……就这般折磨我!”
都是千年的狐狸,演戏谁还不会呢。
围观之人越聚越多,相当多的人见了季沉的指认,纷纷讨伐起来。
“这种人还敢说是人家姑娘的姐姐,简直禽兽不如……”
毒菩萨的脸黑了下去,不耐烦地就要动手。
“别乱来,走吧。”青招扣住毒菩萨下药的手。
“就这么放了她?”
“你还想在这动手不成?”青招冷冷道,“走吧,岳阳派的人快来了。”
两人不再理会周围的吵嚷,提起轻功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边吵得愈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