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
手掌抵着他,拉开距离,昂起头:“马尔福,你把我当小孩儿耍呢?”
他又把我拢回去,调侃的语调里带着温和的声音:“知道不是小孩就快点睡觉。”
我肩膀动了动,还想再说点什么。
头顶倏然落下一吻。
“还有。”他嗓音里含着点儿困意,“是德拉科。”
靠在男人的怀里,我迷茫了。
他是不是,入戏太深?
凌晨三点半,午夜,乌鸦鸣叫。
我听着衣料的簌簌声,侧躺着,闭眼装睡。
不久前的顾虑烟消云散,马尔福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还是那个他。
临走前,眼皮外亮起黄光,他甚至谨慎地对我下了深睡咒。
可他不知道,我早已趁他穿衣服时,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提前做好防范。
解开咒语花了五分钟,我从床上坐起来,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立刻穿好衣服出去。
跟踪他不是件容易事,我先给在码头盯守的弗兰克·加西亚传了消息。
“他过去了吗?”我从酒店快速幻影显形到度假村外的湖畔,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他离开不到十分钟,应该已经到了。”
弗兰克回:“码头太大,我们正分组盯。”
我清了清嗓子,叮嘱道:“你们人多,动静轻点儿。”
“知道了……你嗓子怎么哑哑的?刚抽完烟?”弗兰克疑惑地说,“你不是第一百三十次立志要戒烟吗?”
湖面吹来的风散了些我脖颈上的热意。
“……”我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警告他,“听着弗兰克,调侃上司会被扣工资……”
话音未落,遥远的湖对面竖立着四道的影子。
脚步迅速慢下来,隐去气息,在树荫底,我佝偻着身躯,戴上巫师兜帽。
“弗兰克,报告给波特先生。”我靠在树干上蹙眉通知着,“接头地点变更,德拉科·马尔福在格拉斯湖畔南面,提前准备好狼人镇定剂……”
对岸,两只狼人的影子笼罩着两个男人。
我抬眼看向天空,众星拱的,是半月,被乌云缓缓遮住,风云莫测。
不过两三分钟,一阵猛烈的风肃然刮起。
空气发出几声巨响,四面八方有黑影闪现。
我长吁口气,瞬时感应到他的气息。
截断马尔福逃跑路线的是我。
走出隐蔽区,提起魔杖指向他的喉咙。
两旁黑团化为人形,援兵陆续到场,将他包围。
我漠然走上前:“你被逮捕了,德拉科·马尔福。”
月光重新洒下来,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泛着细碎银光,马尔福不紧不慢地摘下兜帽,露出凝重的眉宇,灰暗的瞳孔交织着冷涩和细微失望。
——
傲罗办吸烟室里充斥着刺鼻的味道,我倚在窗边,吐烟。
乳白的烟雾散尽,外头的天蒙蒙亮,冷清的深蓝色。
嘴里的烟索然无味,一晚上没睡,心烦气躁。
我掐掉烟,满脑子马尔福那副有丁点儿受伤的眼神。
方才在湖边,按他的能力其实可以逃过我的围堵。
但他似乎看到我出现后,立即失去了反抗,颇有故意送上门的错觉。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我推门进办公室,尼克匆匆赶到波特先生身边。
波特先生:“怎么了?”
尼克看了我眼,两手一摊:“他说,只接受奈特利组长的审讯。”
我僵着脸事不关己,转身去倒咖啡。
杯中热气腾腾,咖啡香提神醒脑。
嘴角难以觉察地扯开。
真不愧是马尔福,上审讯室还能指定谁去审,傲罗办不会是他开的吧?
端起杯子,我听到波特先生的呼唤:“海伦,你来吧。”
尼克身边的萨姆森·安东尼跳出来阻止:“波特先生,上面有规定——”
安东尼今天弄死了一只狼人,自以为立功了,摆出一副上司左膀右臂的架子也不知道在挑衅谁。
波特先生当然站在我这边,对安东尼严肃地说:“我带起来的人,我了解她。”
意思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我从容地把魔杖上交给波特先生,路过安东尼时特意笑了笑,道:“谢谢。”
想着等下要审我丈夫,我贴心地多拿了杯不加糖的黑咖啡给他,顺便把茶柜里剩下的几粒狼莓一并扔进杯里。
又黑又红,就像他此时的表情。
审讯室的天花板偏低,微弱的灯光照向马尔福的脸,浑身弥漫着压迫感。
他是我见过最嚣张的被审人。
我们对眼坐着僵持。
空气里仿佛有许多因子在翻滚打斗,压缩了氧气。
他死死盯着我,修长的手指敲打桌子,微微眯眼:“五小时前,我以为我们交了心。”
我抿了口咖啡,躲过他攻击系略强的眼神,淡淡道:“交·肾。”
语毕,外头突然传来好几阵粗犷的咳嗽声,像夏天夜里的青蛙,此起彼伏。
真是没见过世面,傲罗办的男人们。
相比之下,对面马尔福先生镇定多了。
这大概就是未来副手的格局吧。
我摇了摇头,放下杯子,提醒他:“抱歉,我忘了告诉你有人在隔壁一起听。”
马尔福毫不在意有人监听,对着我炮轰,把审讯室变成他的主宰场。
“你说疤头没让你监视我?”
“骗你的,我有我的职业操守。”
“所以之前你想要看财务报表也是另有所图?”
“对,我积极履行一个妻子的职责,监督丈夫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
马尔福气得坐直了腰板,双手抱臂,仿佛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对下属阴阳怪气。
“亲爱的,其实你昨晚可以直接在床上问我,这是你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