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自嘲地想,他之前赌了那么多次,也没有哪一次像这样紧张害怕。
要知道,原本赌/博对他来说只是个兴趣爱好,无所谓输赢。
闷闷的撞击声消失,平时拔除咒灵、甚至是杀人都不手抖的禅院甚尔,此刻的手却细微地颤了一下。
然后,毫不犹豫地掀盖。
2、3、5,小。
只差一点。
禅院甚尔心中一松,他赢了。
“咯咯咯,你居然赢了。”
陡然间出现在禅院甚尔面前的,放大、泛着青紫的脸上满是怨恨之情,命运之骰一脸阴沉:
“你可以使用‘万物可秤’。”
“一端是你心中所想、所要的东西,另一端要放上与之相等的、同价值的金钱。”
她嘲讽道:“在我这里钱是万能的,可你有能足够支付你愿望的金钱吗?”
又在心里过了一遍命运之骰说过的所有的话,禅院甚尔散漫应付:“我有钱。”
“赢了后我就有‘万物可秤’的永久使用权?”
禅院甚尔做出一副怀疑的姿态,嗤声道:“但完成这次交易后,你不会就立刻跑路吧?”
“我命运之骰的诚信无人不知!”
真情实意的愤怒使命运之骰眼中的红像是燃烧般跳跃着。
别人可以在她面前出千,但身为被命运选中、从命运中诞生的她却最忌讳别人说她出千。
命运之骰对自己的幸运引以为傲,甚至是自负。
她认为自己的幸运无所不能。
禅院甚尔冷声:“我干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过你的存在。”
命运之骰动作一顿,如火的愤怒稍微压下一些,低声道:“差点忘了……这不是之前呆的世界。”
作为报复,她恶劣地吓禅院甚尔:“未来的事又不是你说的算,你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禅院甚尔勾唇:“是,但如果你能随叫随到,你就是那小子的姐姐,随时能接近他。”
眼前的这个非人类通过赌约换取那小子,这至少证明它有所限制不能强抢。
这中间有可操作的空间。
“我才不要像狗一样。”
被强制收容过的命运之骰对这其中的陷阱敏锐到可怕。
命运之骰伸手揪住禅院甚尔的头发,用力一拉:
“再说,你这个倒霉鬼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生意?”
禅院甚尔:“你应该知道,人类很脆弱,特别是幼崽。”
无声的威胁,命运之骰听出了禅院甚尔在拿他儿子的性命做筹码的潜台词。
虽说禅院甚尔到底能不能下得了手的事是个谜,但命运之骰可不想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要不是难找到大气运者,她早就离开了。
“你比老虎还恶毒,”命运之骰松开手,任由被她揪下的禅院甚尔的头发从空中落下,“我存在了几百年,按岁数算都可以做你祖宗了!”
禅院甚尔双手插在兜里,没因头发被拉拽而动眉头,也没听懂她有关老虎的隐喻。
他:“行,你是我祖宗。”
反正禅院家的都是群烂人,他再帮禅院家多认个非人类当祖宗也不差。
他抬了抬眼皮:“来设个束缚。”
命运之骰:“束缚?”
她飘到小床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头发像个小刺猬的孩子。
“是你们这的契约?”
很好,是个足够安静乖巧的孩子,有资格做她的仆人。
既然不能直接吞噬他的运,那就呆在气运之子的身边,蹭到他不再被世界眷顾的那一天。
毕竟,命运之骰将干裂唇部渗出的血卷入口中,她要留在这个世界。
“是。”
禅院甚尔任由她靠近他儿子,对命运之骰话中的异常也忽视不见。
命运之骰:“我准许了。”
按照两人的约定定下束缚后,命运之骰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她和禅院甚尔间的联系。
〖角色“命运之骰”已绑定禅院甚尔。〗
套着“命运之骰”马甲的十一琉没被系统提示打扰,依旧沉浸式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命运之骰:“你要交换什么?”
她扯下挂在耳边的金天平,粗暴的动作在耳上留下划痕,鲜血淋漓。
沾着血液的金天平像活物般生长变大,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命运之骰悬在天平正中央的上方,两旁的托盘盘口既浅又望之深不可测。
“用我所有的钱换我老婆禅院若莱的健康和寿命。”
在这提起所有谨慎的禅院甚尔,格外细致地说出他的要求。
谁知道健康和寿命在“万物可秤”那是算一种东西还是算两种。
在命运之骰的示意下,禅院甚尔从咒灵的体内空间中取出银行卡,上前几步放到托盘中。
禅院甚尔:“话说,你这能刷卡吗?”
命运之骰瞥了他一眼:“你猜?”
并不想和他说话。
命运之骰取出卡着天平的栓子,天平在细微的晃动后又重归平衡,空着的另一端像是被放上了什么东西。
后又把卡拿出,直直甩向禅院甚尔的脸,却被他精准接住。
正当禅院甚尔想发问时,只见有细微的光点从天平中散出,被无形的力量掌控着向禅院若莱涌去。
禅院甚尔的手骤然攥紧。
光点没入体内,面容虚弱灰败的女人,脸颊重新变得红润而健康,微弱的呼吸和心跳声也再次有力起来。
奇迹。
奢求已久的奇迹。
在禅院甚尔走向禅院若莱时,他听到带来这个奇迹的非人类说:
“32天14个小时。”
小臂内侧一阵刺痛,禅院甚尔垂眸看去。
只见他的手臂上多了一个数字——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