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一眼,“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周声想了想,说:“没什么想要的。”
“哎呀,你再想想嘛,毕竟是十八岁生日,还是值得庆祝一下的。”
“庆祝我升高三?还是庆祝我化学偏科?”
周悦撇撇嘴,无奈地说:“行行行,你不想过就算了,等你毕业以后再庆祝总行了吧?礼物那时候再送,给你充足的时间考虑要什么礼物。”
“别是化学试卷就行。”
找到个空车位把车停了,姐妹俩一起下车,绕到后面搬行李。周声把行李箱拽出来,又抓过书包背了,周悦一手叉腰一手遮着额头,感叹路边停的车可真多。
“门口又挤满人了,我看着就觉得堵心,”周悦叹了一声关上后备箱,关完了意犹未尽,说,“这里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她高中也是在这儿上的,对这破学校深恶痛绝,虽然已经毕业两年了,但还会时不时梦回高中教室,上课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但她连题目都听不懂,或者梦回考场考试,可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周声拉出行李箱拉杆,正要走,忽然右眼睛的内眼角疼了一下,她抬手揉了揉,竟然揉掉三根睫毛。
“嚯,我高中的时候狂掉头发,你改掉睫毛了?”
周声觉得眼睛痒,抬手又要揉,被周悦制止了。
“别揉了,再揉真掉光了,”她抬起周声的脸看了看,“哎哟,这红血丝,可别揉了啊,眼药水还有吗?”
“有,在包里,一会儿我自己滴就行。”
“记得洗完手再碰眼睛。”
“知道了。”
周声拖着行李箱进了学校,想趁着现在有时间再去找找电话卡。
快走到电话亭的时候,她看见有人正在打电话,而且看身影很像是孟瑶,她就没走近,继续拖着行李箱往宿舍走。
她在宿舍收拾行李,没过多久,孟瑶也推着行李箱来了,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笑得一脸甜蜜。
进了宿舍,孟瑶也不急着收拾行李,先幸福地往床上一躺,抱着枕头打滚。
周声见她情绪外露这么明显,觉得问一问应该不会侵犯对方隐私,就说:“怎么了?这么开心?”
孟瑶又在床上滚了一圈,这才坐起来,把脸埋进枕头里傻笑了两声,说:“下个月我爸妈要出差,下次放假的时候不能来接我回家了。”
“这对你来说是好消息吗?”
周声记得开学时孟瑶的妈妈来帮忙打扫宿舍的时候,她们母女两个看起来挺亲密的,应该关系不错,没想到爸妈出差,孟瑶会这么高兴。
“当然是好消息啦,爸妈走了,我就能和李恒岳见面了!”
据孟瑶所说,这李恒岳和她是青梅竹马,住同一小区,小时候经常一起玩,长大之后感情逐渐变质,一个有情另一个也有意,本来一切水到渠成,可孟瑶的爸妈忽然出现,像神话传说中的天帝和王母一样棒打鸳鸯,在她和李恒岳之间画了一道泾渭分明的银河,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我爸妈觉得大学之前谈恋爱会影响学习,所以明里暗里阻挠我和李恒岳见面。”孟瑶笑了笑,半是生气半是无奈地摩挲戴在左手腕的手表,这是李恒岳送她的,她一直戴着,已经成为她的精神支柱,“本来我和李恒岳都是互相叫名字的,从小就这样,习惯了,所以长大后也没改,结果我高一那年过年的时候,李恒岳和他爸妈来我们家拜年,我爸妈跟他爸妈寒暄完了以后,我妈忽然转向我,说让我‘跟恒岳哥哥学着点’,说他成绩怎样怎样好,一定能考上重点大学。”
孟瑶成绩一直不上不下的,虽然平稳,但不足以令父母满意,过年期间她爸妈总是拿别人家孩子跟自己比较,李恒岳当然也逃不开成为别人家孩子的命运。
“但以前他们提起李恒岳的时候,都是直接叫名字的,结果那年我妈突然来了句‘恒岳哥哥’,给我肉麻得不行了,结果我爸也跟着这么叫,我当时都傻了,心想他俩是不是被我气昏头了,想认李恒岳做干儿子,后来我爸妈提起李恒岳就是‘恒岳哥哥’,我才反应过来,合着这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让我拿人家当哥哥,别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自那以后,孟瑶想去找李恒岳的时候,总免不了父母的一番盘问,盘问的最终目的是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后来李恒岳真的考上了重点大学,孟瑶爸妈更是经常把他挂在嘴边,让她也像他一样争气。
孟瑶自己都觉得,自己没能因为爸妈而顺带着讨厌李恒岳,简直是太难得了。
“他们总拿学习的事压我,我成绩又不好,说不过他们,只能认栽。”孟瑶把枕头当成了泄愤的工具,拽着枕头摔来摔去,“搞得我们俩只能偷偷见面,跟做地下工作一样。”
她叹了口气,又躺下了,扯过被子盖上,盯着上铺的床板说:“我真想快点高中毕业,这样就能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