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刚好下雪,网上都说人不一定会活到那么久或况双方在一起共白发这很难,广场上他们手牵手雪落在他们的头上白色的、自然的雪白就像自然的老去,桑祈心想这是个好兆头。
脑袋里便也盼望起来,她要和周野白头携老,生孩子,生下一个女儿就养成甜妹,生下一个男孩就养成酷男孩,反正男娃女娃她都喜欢,不吵架,不分离,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就好。
在她的记忆里父母总是吵架最后倒也分了,她不要,她要和周野共白头,所以不要吵架,不要分离。
……
桑祈坐在车上,眼神凝视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头微微有些沉,大概是刚刚淋了雪的缘故有些着凉,她没太在意。
翻了翻她和周野青涩的聊天记录,迎风吹拂,拭去脸上莫名其妙落下的泪水继而占据来的是笑。
微微一提嘴唇般的笑了。
少年在照片里定定的站着,脖子上围着她织的蓝色围巾,白色的雪花落在他的发梢,黑色的外套上也落了不少,他扯着嘴角笑眼神看向她和镜头,有一瞬间她怀疑这是梦,眼前的男孩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遇见的人,她那么糟糕,那么不堪。
她把照片设置成了锁屏封面,又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正前面的车窗上。
马路上迎面开来一辆一样的私家车,逐渐逼近速度越来越快,桑祈预感不对,下意识去拽门,一下一下,又一下门死死的锁着,前面的司机在她的视线逐渐里变得模糊,她没时间思考也没时间害怕,使劲去拽驾驭位门上的门锁却也怎么都打不开,不管她怎么使上力气也打不开。
她喃喃自言,语气中带着不安不愿,眼眶微微泛着红,“一定还有办法的……窗户,窗户。”
汔车内可以看见的地方只有几瓶空矿泉水,她倾身去翻副驾驶座的抽屉,一瞬间整个身体被一股巨大的撞击力重重的弹回了后座。
两辆车子在视线里无限靠近,最后在一声响亮的撞击后,车窗玻璃被逐一击破迎面扑向她,撞裂的手机滑落到座椅下屏幕上只留下周野模糊的半张脸,她的感知迅速由脚向身上蔓延消失,手上残余的力量还不够撑起整个身子向前挪一点那怕一点点,可就只差一点就只差一点她就可以捡到手机了。
就差一点点。
她眼角慢慢变得模糊,泪水落了下来,滚烫的滚烫的,滚烫的。
身上的力气突然被什么抽走慢慢的她视线里只剩下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光她只能不断的奔跑,企图找到出口。
站在马路边的周野脑袋一阵眩晕眼眸里周围的人慢慢变得模糊直到靠空接而连三的消失,耳边不断响着救护车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震耳欲聋,手上血肉模糊伤囗不断被崩开血流不止。
最后不知道怎么天暗了下来一切都静了,只剩下液体一滴又一滴富有节奏落下的声音,还有一束格外耀眼的光落在他的眼皮上,他感受到了,还有温暖的感觉像被阳光照着一样温暖,可心里却刺骨般的疼,无论他怎么大声喊,回应他的只有他那嘶哑的回声。
“桑祈你在那,乖,快回来,快回来……快回来。”
快回来,我想见你,想看你拍的照片,想你快点好起来。
阳光淡淡的洒进窗内,透进光线。周末扶着床坐了起来,有意无意的触摸着□□在空气中的白嫩胫脖,胫脖处微微发着热,额头处冒着细汗,脸颊两旁湿湿热热眼角处落下了一滴泪水。
热热的滚烫的。
这种感觉太过逼真,耳边响起蝉鸣的叫声,是盛夏,不是初雪。
……
桑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继续跑在黑暗中看见了一束微亮的光,她继续靠近跑的越来越快,光线也越来越强烈,最后把她吸了进去。
病房里躺在床上的桑祈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阳光透进她的眼眶,她不适应的把头扭离了光源。
她躺着对尽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环顾了一周,看见了脑波机和深蓝色的医院典型类帘子下定了结论——病房。
病房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一人想到这,她有些悲伤,不管之前睡了多久,她还是“疲惫”的睡了过去,只不过睡得很浅很浅,小声一句谈话都能被吵醒。
阳光照透进来照干了那白色的枕头,抹去了她泪的痕迹,她想周野了,她想他别哭,她活着只不过在另一个地方,没有他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内微微掺杂入人的声音,熟悉的又陌生的,惊喜的又失落的。
她缓缓的睁开眼,夕阳打在病房内,淡黄色的光,在地面上延伸着向着门口的方向,门外走进一个人,像极了她的母亲,短发,偏瘦但除此之外她看得都不太清楚。
宋磊隐约觉得,有人在看她,她往病床上看了看,跑向桑祈,激动的拍打着床前的呼叫按钮,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宋磊跑了出去。
再一会儿,连同宋磊一起来的还有几位穿着白衣大褂的人。
这后就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在一系列检查后宋医生笑了:“一切正常,视力也不用担心在恢复了,身子也需要补补。”
“好,谢谢医生。”
母亲站在她的正对面佷近,她面容与前年仿佛没什么变化,眼角处依旧有皱纹但淡了不少,再来不及看几眼桑祈便被护士推回了病房里。
护士走后她扶着床周边的东西,坐到了窗户旁,月亮藏在树的后面,星星稀散的挂在空中,这不是梦,那才是梦,她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她发现自己其实有挺大的予盾,她突然又想回到梦里,梦里他流了好多血。
一股香气,窜进了桑祈的鼻中,淡淡的粥香。
她扭过头,停止了发呆,顺着香味发散的地方看去,门外母亲走了进来,她的眼角发红,手上端着一碗粥,微冒着热气。
宋磊把粥放在窗户口,尽快的使其散去热气。
桑祈低着头,把玩着手指,眼角发红,但她没哭。
宋磊和桑桎勇在长达两年的吵离下,一年半前,他们离了婚,在桑桎勇强烈要求下三个孩子归桑桎勇所拥有,而宋磊几乎以净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