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舜臣仍是冷静地直戳人心。女人更加害怕,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肃羽昭上前阻止,“徐舜臣,你让她们走吧。”徐舜臣终于打破了冷静的情绪,语气开始着急,“殿下!”
可是肃羽昭这一次没有让步,“她只是想带着女儿好好活着,她们与此事无关。”怀中的小女娃挣出一只小手,软软地握住肃羽昭的一只小拇指,肃羽昭有些许动容,得到女人的默许后便轻轻回握。小女娃晃着肃羽昭的小拇指,露出小乳牙笑了起来。
徐舜臣见此不得不动容,也只得放弃。他退了一步,示意将马车放行。女人抱着女娃娃重新缩回了马车内,小厮也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坐到车辕上驾车。
一行人目送着马车逐渐远行,抄着隐秘的陡路渐行渐远。直至,一支利箭破空而去,直直刺中在奔跑中的马,马受了惊不顾方向地乱叫乱跑,带着整辆马车坠入山崖。
肃羽昭一见便要飞身去追,但被身后的徐舜臣一把拉住了手腕,肃羽昭因着惯力跌入徐舜臣怀中,而下一刻,方才她站的地方便射入一支利箭。
两人也顾不得此刻的举止有多逾矩,肃羽昭四顾查看,却发现偷袭那人早已逃无踪影。衙役们抄起家伙往山崖边张望,此地陡峭崎岖,山脚下是乱石丛生,掉下去绝无生还可能。
肃羽昭拔出脚边那支箭,毫无特征可查,气得她将箭折成两段,弃之地上怒骂,“混账!连妇孺也不放过!”徐舜臣也只叹息道,“让王兄他们搜完,去山脚下看一看吧,若是能搜到尸骨,便…埋了吧。”
衙役拔腿就要去找留下来搜屋的一队人马,徐舜臣又喊住他,“等等。再让剩下的兄弟们,去查方才那名小厮,重点查顺子经常去的赌坊中和施府有关的人。”
因着又是派人在山脚搜人,又是派人查人,浩浩荡荡外出公干的一行人最后只剩寥寥数人回了监察院。肃羽昭安静地坐在她的专属小副案前,看着她的小拇指发呆,良久才转头呆呆地问身边坐在主案前理卷宗的徐舜臣,“人命真就如此轻贱吗?”
徐舜臣放下卷宗,无奈道,“人命厚重,轻贱的乃是人心。”
此案看似已入困局,监察院上下都在憋着劲找线索。
这日,徐舜臣和肃羽昭两人低调地坐在赌坊对面的一个破搜小茶摊里,慢悠悠地呷着茶。
“听闻这几日刑部一直在走门路,要把这案子转过去。”
徐舜臣淡淡喝了口茶,点头算是默认。
“长公主,徐大人。”一位身穿紫袍官服的男子领着一大队车马路过,瞧见他们热情地前来打了个招呼。
肃羽昭犹豫地看向徐舜臣,她自己并不认识这位大人姓甚名谁,在何部高就。徐舜臣倒是从善如流地回了一礼,“原来是礼部邢尚书,下官失礼。”肃羽昭也跟着致礼。
见长公主在,礼部尚书也不好摆出高官的架势,“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老夫也只是带着祭祀的物品路过这里,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二位啊。”
徐舜臣恍然想起,“再过两日便是三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届时陛下亲临祭台与万民同祈,的确是应当做好万全准备啊。邢尚书劳苦功高啊。”
礼部尚书笑着摆手,“哪里哪里,都是应尽之责,何谈辛苦,何谈功劳。这样,长公主、徐大人,老夫就先失陪了,这些祭祀之物得赶紧送到祭台。”
两人连忙作别,“如此,邢尚书慢走。”
“今年的祭祀倒是比往年的都盛大,所有的皇嗣都可以出宫参加。”肃羽昭想起小舟这几日的兴奋和期待。
“许是这两年收成太好,朝廷有些兜不住了。”
肃羽昭又迷惑了,“收成好,难道不好吗?”
徐舜臣见今日不太会有线索收获,便放下了几个铜板,引着肃羽昭往监察院走,一边回一边解释,“谷贱伤农,收成太好卖不出好价钱。朝廷要稳住谷价,只能用国库收购,价钱也压不得太低。现在的国库,想必是真金白银少,容易发潮发霉的谷物居多了。这两年户部也是头疼得紧。”
肃羽昭感慨道,“做个官真不容易啊。”愣了半晌又修正道,“做个好官真不容易啊。”再看了看徐舜臣,小声补充道,“徐大人你就是个好官。”
徐舜臣轻笑道,“臣不过才做了几个月的官罢了,经不起长公主如此夸奖。”又想起近日以来的经历,幽幽叹道,“其实身居高位久了,很轻易就会摸不着本心,看不清民心,稳不住君心。”
“我信你,你不会。”肃羽昭哄骗美人向来有一招。
“但愿吧。”徐舜臣望着渐暮的天色,轻叹道。两人便如此说说笑笑回了监察院。
第二日两人照例去蹲守,这次是在赌坊斜对面的饼摊。徐舜臣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舀着饼汤喝,坐在对面的肃羽昭抱着一块大饼狼吞虎咽地啃,一个咽得猛了便噎住了,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五官都难受得皱在一起。徐舜臣将自己的汤勺放一边,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饼汤推了过去,肃羽昭见有救星,一把端起碗喝起了汤,总算咽下去了。
徐舜臣便看着肃羽昭一副如获新生的表情,垂眼轻笑。这时一个伪装过的衙役悄悄坐到他们边上,轻声道,“大人,有收获,抓着个人。”
“带回监察院,殿下,我们也回去罢。”徐舜臣又放下几个铜板,起身欲离去。肃羽昭赶紧再喝了几口饼汤,抓起自己的大饼就跟上去。
一辆马车霸道地行过来挡在路中央,也拦住两人的去路,而车檐上挂着的正是“施”。里头坐着的施照掀开帘子,瞧见两人装作惊讶的样子,“哎呀,原来是长公主殿下与徐大人,小可这就下来见礼。”
两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耐,而施照似是丝毫不察,麻溜地从马车上下来,给二人见了礼,“真是不好意思了,前几日小可因对徐大人太过崇拜,想请徐大人办案之余赏脸见面,谁知徐大人查起案来竟是废寝忘食,没时间与小可这样的闲人谈笑。倒是小可唐突,给徐大人添麻烦了。”
肃羽昭的拳头已经捏得咔咔响了,徐舜臣也跟着对方摆出笑面虎的姿态,不动声色地将肃羽昭挡在身后,“施公子言重了,本官不怕麻烦,倒是怕麻烦自恃过甚。”言下之意,本官根本没把你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