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你一人真的可以吗?”胧月有些担心。
“圣光剑对人鱼王不起作用,放出月光族人才是重中之重。好了,我保证会让你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非翎,快去吧。”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胧月自知帮不上非翎什么忙,尽量不给她添倒忙。
“嗯,我会的。”
人鱼王也不对这兵分两路的行为进行阻拦。不知是觉得自己有单挑非翎的实力,还是另外两人不足为惧。
“外来之人,勇气可嘉!”人鱼王手握人鱼权杖,气势不输非翎。“闯我无妄海,插手不该管的事。”
“我倒觉得,勇敢的是你,仅为了虚妄可笑的上岸之梦,迫害他族,怎么,是觉得世界不会知道你们的恶行吗!”
“世界……虽一出生就在基因中植入了世界的存在,但谁又能证明他们真的存在呢?世界,不过是唬人的噱头罢了。几百年里,我从未见过他们,又怎能让我相信他们的存在!”
“一生不见世界兴许是件好事,他们的现世是为了罪与罚。聊天到此结束,来看看是你的水厉害,还是我的冰更胜一筹?”
“水波纹。”人鱼王挥舞权杖,水流围绕着她跃动。权杖指向非翎时,水流跃向非翎。毫无意外,冰冻住了水。
“如果你只会这样简单的水流攻击的话,那结局可就早早注定了。”非翎持一冰剑朝人鱼王砍去,人鱼王双手握住权杖,吃力接下。非翎力道加重了一些,人鱼王的脸色更不好了。“生命对你们来说到底算什么!为了上岸,那么多的月光族人成了实验品,就为了你们那可笑的上岸的梦!”
人鱼王用尽全力弹开非翎的剑。“你知道没日呆在这无妄海是什么滋味吗?日复一日的风景,日复一日的鱼群,几百年里无妄海没有任何变化,没有四季,没有朝暮,这不是家园,这是囚笼。我们不过是想有一双腿,能走遍这世间而已,我们何错之有!”人鱼王的蓝色瞳孔颜色深了一些,她缓缓靠近非翎,非翎默许了她的靠近。“这无妄海就像是一座监狱,它困住了所有水中的生物。我们甚至不能离开水面,只得坐在海底或者珊瑚礁上透过水面看这水以外的世界。透过水面看到的世界是蓝色的,我们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世界就是蓝色的。直到我遇到了一个月光族人,他说这世界是有四季的,是分朝暮的,白天与夜晚的景色不一。我这才发现,我们犹如井底之蛙。以为这世界就和井口一般大小,其实,那不过是我们可见的范围罢了。这片名为庇护之所的海域让我们断绝了了解外界的机会。你能体会到这种感受吗?连水面都不敢出,抓捕月光族人要用歌声来魅惑。我们人鱼才是囚犯,永生囚禁于这无妄海。”人鱼王的手搭上非翎的肩膀,凑到非翎耳边,魅惑说道:“乖,回到你的陆地上,别再掺和这件事。”
“不知道你的魅惑之术有没有让某个月光族人为你自愿奉上自己的月光珠。”非翎突然抓住肩膀上的那只手,向外甩去,人鱼王撞上柱子,后滑落至地上,咳出了血。
“我的魅惑怎么会对你无效,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真挺让我生气的,藐视生命,藐视规矩。”非翎蹲下身,冰剑插入地板的动作吓了人鱼王一跳。“甚至,对我使用魅惑之术。”她的眼里是有杀意的。
“地牢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胧月指着左边的路,提醒释迦直走不起正确的路。
“你不想知道事情的源头吗?跟我来。”释迦无视胧月的提醒,继续向前迈步。“作为月光族的一员,你有权知道壁画的存在。”
“这是……”释迦带着胧月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一幅壁画面前。
“这壁画解释了为什么人鱼族想要月光珠。”
胧月查看这壁画讲述的故事。大概是说,一只人鱼得到了心爱之人的一颗会发光的珠子,然后她有了在陆地上生活的资格,与心爱的人幸福生活在了一起。“人鱼认为壁画上发光的珠子是我们的月光珠,在强行得到月光珠后并未得到上岸的资格,以为是心爱之人给予几字的问题,这才用尽各种手段让我们爱上人鱼?”
“对,悲剧的源头就是这幅虚假的壁画,本想圆人鱼安娜一个梦,却未曾想,谎言的结局害了两个种族。”
“你在说什么?人鱼安娜那又是谁?”胧月一头雾水。
“许多年前,我曾向我的妹妹讲过一只人鱼爱而不得的故事,那个故事的初衷是告诉她,要有为爱勇敢的心,也要守住底线与道德心。妹妹觉得这个故事太过悲伤,不喜欢那个结局,于是我补上了一个虚假的结局。这就是这幅壁画的由来,也是整件事情的起源。”
“你是想说,根本原因在于你讲给妹妹的故事,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胧月不信,一个故事怎么可能会引发悲剧。
“那些故事的初衷或为哄妹妹开心,或为通过一个睡前故事告诉她某个道理,那时候的我从未想过,这些文字会引发一个个悲剧。当文字的人物活过来,有了自己的思想与情感,就不再受控制了。”释迦抚摸墙壁。“现在,错误该纠正了。”壁画碎成几块,进而变成了碎裂的纸片。“你也可以安心离开了,胧月。”
释迦的话传入胧月的耳朵,解封了一段记忆。人鱼的疯狂并未因为月光族人的接连死去而落下帷幕,相反的,他们接近了病态地折磨月光族人。最终,无人生还。胧月抱住脑袋,他记得,他记得,人鱼的鱼叉刺穿了族人的身体,月光族人的哀嚎响彻了人鱼的宫殿,可他们没有停下。遍地都是尸体,他们面目狰狞,死不瞑目。
“严格来说,你不能算是真正的月光族人。你生于大量怨念之上,与灵一样,充满了不确定性,准确来说,你比他们更加难以确定。”释迦一把手捏住胧月的脖子,胧月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抱歉,无论是我还是命运之轮,都不能容忍你这样的存在。人鱼会被全部审判,这座人鱼的宫殿也会从此沉入无妄海,所以,放心离开吧。”释迦用力一捏,胧月化作黑雾散了。“我会替你向非翎道别的。”
释迦走廊的尽头驻足,大殿之中只有两人,一男一女,女孩着一身白裙,她熟睡的样子很安静,如坠入人间的天使,男孩着一身黑,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孩,虽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想必他的眼里满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