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着急要找到墨水河底的通路。可现在……”
“此路断了,我知晓。你呢?现在能说了吗?”
汪泉的水汽逼得寒气直冲心头,柳云恩满面寒风地立在这儿,一身肃然。元璟预料过两人终会一见,只是没想到如此猝不及防,在他完全无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柳云恩撞见,元璟想了想措辞,也不想隐瞒她。
“丹阳城一别我等连夜征途,最终抵达照阳山,在紫纯殿上,众目睽睽将锁妖囊呈交给了师傅。这天夜里,我担忧梦妖是否仍会下蛊迫使我入梦,所以多留了个心眼。但好在,一如往常。只是在第二日夜里,略有困意,浅眠之时,惊觉窗外人影闪动,我便追了出去。随着人影进入炼丹房,前去查探之时,却发现,房内无他人,是师傅在封印妖物。”
“是在丹阳城中捕捉的二妖?”
“是,是怨妖。”
“你们门派没有锁妖塔吗?”
元璟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锁妖塔?”
柳云恩对于元璟的茫然而尴尬,支支吾吾地说,“或许你们是封印后关押至别处,每个门派各有不同吧。但是据我所知,我们是由长老们先行一步封印妖类,第二步便是由底下弟子来完成,将封印的妖类关入锁妖塔中,设置了两重保险。”
“或许吧。我们没有如此繁琐的程序。紧接着,因师傅一人封印怨妖,寡不敌众,无暇顾及梦妖,不料被梦妖袭击,她似乎也被困在了梦魇中。师傅神志模糊,我前去协助,最终还是让梦妖给逃脱了。”
看来坤楚内心更愿意沉沦在这虚假的时空中,“那怨妖呢?”
“师傅封印的差不多了。”
“好。”柳云恩等着元璟继续讲下去。
“其实这里虽是涂山地界,但是也离照阳山脚不远。一次偶然间,我发现此处灵力旺盛,所以称为灵泉。灵泉之所以为灵泉,便是有着为我们缓解内心疼痛,疗愈外界伤口之效。师傅负伤,我将她安顿在这万物滋养的灵泉,以便疗养。”
柳云恩从元璟的话语中感受到他对自己还有所保留,深知元璟并没有将实情告诉自己,她低下头去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接下去怎么办?”
“我将师傅将养在此处,还请你保密。至于你要收集后两件妖器,我同你一块吧。毕竟,我的灵星还在你身上,我可不希望你出个好歹。”
“嗯,既然如此,我也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外人看待。”柳云恩巧妙的揭了过去,既给足了元璟时间,也保全了自己的脸面。
元璟施法将坤楚桎梏在灵泉中,“玄天凝力,八方来神,聚。”屏蔽气罩笼罩在灵泉上空,此处能够助她吸食日月精华,护住灵体。随后元璟又施法将灵泉伪装成了一处荒芜之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客栈。
天蒙蒙亮,外面就开始热闹起来了。辛勤劳作的蜂妖、争奇斗艳的花妖以及陆地上各式各样奔波的妖类,又要开始一日的生活了。
柳云恩唤醒韩云烟,聚集五人,她说道,“我想我们今天可以去拜访一下九尾狐族。”
九尾狐族领地遍布整个涂山,大国主涂山禹赫居住的寝殿更是盘根复杂。众人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找到了寝殿的落脚点。
以粗壮的树根作为宫殿的横梁,每根枝丫分解延伸出一个个小窟窿,里头都是些狐族的居住地,这一场景惊呆了众人。分不清这是由一棵树还是多棵树组成,出入口有士兵把守,楚云枫上前一步将通行令递与士兵,“我等是碧凌谷云湖蓬莱弟子,嗯另一位是照阳山玄天剑宗弟子,与青丘国主有事要议,这是通行令。”
门口的士兵接过通行令,细细检查了一番,再扫视五人的着装,勒令他们放下身上所有的武器才能入殿。
武器是仙门弟子的首要物件,是身份的象征,断不可立身。劝说未果后,他们只好在树根底下盘旋。
许是涂山的狐妖从未离开过涂山,他们见着一行与众不同的人,有些持有好奇的心态,都在私下小声讨论。柳云恩百思不得其解,很想上前询问,踌躇之际听到周围的狐妖在谈论一个小孩,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这是一桩陈年旧事了,但是由于他们口中的小孩身份特殊,传说是狐妖与人类女子结合,诞下的孩子。这在人间也算是奇闻一件了。
因为与狐妖有关,柳云恩联想到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她也要去一探究竟,万一能够有所收获呢?
柳云恩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横冲直撞地就想前往,元璟在经历了上次的事件后,耐下性子和柳云恩说道,云恩也顺势调整了心态。
此时韩云烟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这狐妖和人生的孩子,到底是算人还是算妖啊?”
他们都没有接触过,又怎知究竟算什么。众人猜测或许是人的模样,但是浑身长满狐狸毛,又可能是狐狸的四肢,脖子上是人的脑袋……越说越怪,真相究竟如何,还是得等他们前去探索。
众人根据狐妖的提示,出乎意料的顺利抵达了后山。虽为山脚下,此处地方也稍显胡乱,但是小屋子坐北朝南,竟带着一丝生气萦绕。
院子大门敞开,左侧是圈养的鸡群,鸡窝中还有几颗白嫩嫩的鸡蛋,右边是摊开的杯子,晒着阳光,要掸去床褥中的小不点,地上是晒着的小虾米,好似在欢迎来往的人群进来坐坐。
院子外侧杂草丛生,而院子内部焕然一新,仿佛有人居住一般,全然不像他人口中荒废了六七年的样子。
无须开门,楚云枫作为领头羊用脚试探了一下,发现无事发生,号召大家一同进入院中。
柳云恩拨弄了被褥,一阵浊气飞入鼻尖,害得她咳嗽了几声。
元璟与金云岚在检查院子周围,并无不妥。
“这个鸡蛋,摸上去竟然还热乎的。”
众人闻声转过身去,看着韩云烟捧着四五个鸡蛋,忍俊不禁。
院子毫无线索,除了不像荒废的样子其他毫无破绽,或许像生活过的样子就是它最大的破绽了。于是他们提议进入屋内。
楚云枫一不做二不休,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紧闭的闸门时,空气席卷,一瞬间幻化出狐炎结界,成为一个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