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何为缘起,何为缘灭,又因何而起,又为何而灭?
柳云恩望着眼前消散的一家人,情不知所起,莫名神伤,虽然眼前的景象其乐融融,是一家人和谐的团聚,可是这结局,终归是差强人意。她开始害怕自己所做的努力换不回阿爹,元璟似乎是看出了柳云恩的窘迫,幽声说道,“别太担心,这应该也是他们一家最好的结局了。”
“我,我只是惋惜。他们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拉拢零四。”
“我不得不承认,善良或许是他们在此次犯下的最致命的错误。”
“这个代价太大了......”
柳云恩此刻已经拿到了注入妖力的蚌之壳,三件妖器仅剩下最后的鲛之泪。在她与阿珠此次会晤时,阿珠就已经告诉了她,用她们二人能够理解的意思,告知柳云恩自己要找之人就在此处,藏在了酆都大殿某个角落中。
眼下,柳云恩与楚云枫继续寻找着班黄莺,再额外追加鲛人,而元璟等人则是继续寻着梦妖的痕迹,追查师傅坤楚的下落。他们顺着河流继续向前,游荡至一片拥堵之处。这里不同于极乐大殿,极乐大殿庄严肃穆,这里却是鲜少的生机盎然之处。
前方的人群嬉闹,互相打趣。楚云枫作为代表上前打探,不料竟看到了玄衣男子出现在此处。
“石斌?”柳云恩象征地问了一句。
“正是。”楚云枫坚定不移地回答。
“可他不是应该在孟婆处,因没喝下孟婆汤而被扣在小茶摊吗?”元康无措地发问。
元璟心中谋算着时间,开口道,“距离我们从小茶摊行经此处,也不过半盏香的功夫,甚至更少,石斌能从小茶摊走到此处,看来酆都地下,错综复杂啊。”
元旭自告奋勇对着元璟说道,“大师兄,我再去打探打探。”
只见元旭灵活穿梭在人群中,从鬼魂的周围清清楚楚地绕过,最后消失在人群之中。不一会儿,元旭便从一旁溜了出来,他紧张兮兮地说道,“石斌,就是那个玄衣男子,此刻正与一对男女拉拉扯扯,女子还穿着喜服。”
“一对男女?喜服?”柳云恩一时摸不着头脑,对于喜服二字,她多留了个心眼,总觉得不会那么凑巧。
众人严重闪过一丝怀疑,大家猜测应该是殷萋萋,为了确认这个的想法,最后只好其余几人一同上前,看看情况究竟如何。
越靠近人群,周围的阻力也越来越大。围在中心的鬼魂们,不有余力地霸占这小僻地方。故事的中心,一名身穿嫁衣的女子,身量翩翩。柳云恩注意到,这名女子双手被一块小红布束缚着,让她不得不双手在前。这块小红布他人许是不知,柳云恩倒是看的真真切切,并且能够断定这就是先前那名被封死在红轿头内的女子。
只是这女子,无形中好像有一条引线,牵绊住了她与旁边的一位男子。
柳云恩悄悄往后撤出,淡出人群。她偏头下意识寻找元璟,殊不知,元璟从未远离过半步,一直在她身后默默关注着。、
“元璟,这应该是殷萋萋没错了。”柳云恩以最细微的动作指了指人群中心的女子,并小声交谈。
“那旁边那名男子,应是徐秉之了。”
“石斌若要如愿,想必一定会揭开殷萋萋与徐秉之的孽缘。还有,我敢断定,那日我与轿夫近距离接触时,虽无法催动内力,但我真切感受到,轿内应是一具尸体。”柳云恩含情脉脉看着元璟,眼神中透露出的真肯,一时间让元璟迷了眼。
“你是说,殷萋萋先前就死了?”
“对。只是不知是如何而死。”
处于人群中心的石斌挺直了腰杆,朝着女子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沉重而又坚毅。殷萋萋似乎也是等待着对方能够拯救自己,默默地站在原地不动。她的面前被一块红布遮盖,看不清真容,但是大家都能够从两片摇摆不定的金丝步摇中看出,女子此刻神色难忍,身体发颤。
“她在哭。”柳云恩肯定地说道。
就在石斌即将略过徐秉之,想要靠近殷萋萋之时,被迫卷入事件中心的徐秉之一脸茫然地挪了个身位,想要好意让开位置,好让石斌跨过去。始料未及的是,徐秉之一移动,殷萋萋也被迫跟着移动。
愣是由明眼人都是看清,殷萋萋此刻是必须且不得不倚靠这个徐秉之的,石斌也不例外。所以石斌怒火攻心,将情绪发泄在了徐秉之的身上,他语气不耐,咄咄逼人,而徐秉之作为局外人,一时间想找个地缝埋进去,他压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面对男子的泄愤,也只是尴尬一笑。
“堂堂八尺男儿,你当什么缩头乌龟。做这种龌龊事,不愿意承认?”石斌滔滔不绝,像是以此来倾诉内心的愤恨。
“兄台。”徐秉之身姿挺拔,气势刚健,双手撑起平举于胸前,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毕恭毕敬地向石斌作揖,又气定山河地诉说着,“不知阁下是何许人也?鄙人......”徐秉之话说至此略微有些卡顿,像是在回味着什么,而后又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从未见过阁下,也不曾与你有过私仇,更不认识这位女子。”
“你不认识?你娶她你不认识?我是石斌,她是殷萋萋!”石斌气不打一处来。
由于徐秉之无意间的转身,殷萋萋一时间无法跟上,束缚双手的红布落了下来,一道道划痕触目惊心,陈年旧疤,新伤堆积旧伤,手腕处最深的疤痕,像是不间断的往复撕裂伤口,让它不得不留下最明显的印记。
“萋萋!”石斌担忧的语气,牵扯在场的众人。
殷萋萋有自主意识地抬起双手,揭开了面前碍人的红头帘,少女消瘦如黄,唇间无血色,脸颊泛起青丝,整个人瘦削地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跑了。殷萋萋微微撕扯开自己干柴的唇瓣,不知说了什么,又闭上了嘴,无助地晃了晃手,一味地哭泣,她自知阴曹地府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她能在这里遇到石斌,只能说石斌也已遭遇不测,难掩泪水。
“你,你对萋萋做了什么!”
石斌亲眼见证殷萋萋羸弱的身子,一时间分不清是非,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想要对着徐秉之施展拳脚。
徐秉之像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不慌不忙地应对石斌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