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骨,让原身修士与拾遗者心连心。
皇后哑笑,收了收脚,抬头望向大门命令道:“来人,将三皇子给我拖出去!”
此话一出,两个身披黑篷的秘人闪现殿中,快步奔来,分别拉住卑微跪地之人的两肩,就要将他拽去。
“母后,”赵紫曦忽然插上一嘴,“儿臣可没说过要去玄境。”
皇后脸色一变,怒道:“不去玄境你来找本宫做甚!”
赵紫曦根本没将她的嘱咐放在心中,义正言辞道:“玄境鬼怪如云,凶险莫测,皇后就不怕儿臣丧命于那里吗!”
“你!”皇后竟无言一对,她径直走到昏庸的孩儿面前,抬手想扇下一巴掌却又在逼近禁闭的双眼时忍住收回,“你要知道,你和金国的婚约已定,不管你父皇如何宠你,你终是个公主,迟早要嫁过去的!”
赵紫曦眼中无歪理反驳道:“无证的口定婚约是一时,父皇日定会推掉的!”
“执迷不悟,你以为公主算个什么东西!”皇后大发雷霆,不再隐瞒话语。
二人争吵间,两个黑斗秘人已将赵凌州脱出门槛,白慕锦实在愧疚,跪在地上似个丑小鸭一般,迫不得已插入母女纷争道:“皇后娘娘,公主无知,请您勿要责怪。”
“你算个什么东西!”皇后气在头上,一切话语都听不进去,怒道,“我没叫人把你一同拖出去已经给了你脸面,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直接将念想放在她身上显然无用,白慕锦于是换了法道:“皇后请容三公主不如和在下打个赌,输赢自能各自定夺主意。”
皇后闻言不屑笑道:“你已无法自保,又想使什么花招?”
白慕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直言不讳:“此院中养有土鸡,小女斗胆想让公主尝试捕捉。”
“妖女,又想使什么妖法害我!”赵紫曦不曾想过,世上还有如此荒唐之人,撒谎瞒过吴妈妈就罢了,竟还要她去实现那个谎言。
皇后呆了一会儿,平下怒气,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家子嗣怎可践行奴隶之事!”
白慕锦已无可退路,只能豁出去道:“小女知道,赌约不符合皇室作风,但是输者必须……”
未等她说完,皇后便领悟了话中之意,顺从问道:“赌什么?”
白慕锦沉头,搭在胸前的双袖遮住了大半视线,她有些恍惚,望着大片青色道:“赌公主能否捉到一只鸡。”
捉鸡?听起来多么慌缪,这是一个皇室该做的事?
但她只有赌一把,输则满盘皆空,赢则可暂时脱困。
“好,那便赌一把!”皇后没有片刻犹豫。
“母后……”赵紫曦瞪大眼睛,震惊道。
皇后似乎胜券在握,一脸平静祥和,俯身将她扶起道:“你若赢了,便不用去玄境。”
此话简单明了,却重重砸中了赵紫曦心中,她眼眸一亮,赶忙确定真假,在得到母后肯定的回答后,立马答应了下来。
“不就是抓鸡吗,本公主一定能行!”
目的达到,白慕锦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后示意她与其一同去到桥上。
赵紫曦也不多言,挽起袖子便朝桥下鸡群走去,她不考虑,一作气便冲了上去。柔软的布鞋踩在湿润的淤泥里,没走几步便深陷其中。长摆
拂在泥上,粘上了又一层脏色。
这群鸡出乎意料地灵光,一有人靠近便作鸟兽散,让人连个影都抓不着。混乱中,衣裳上难得的洁白之处还糊糊涂涂地添上了几笔爪印。
赵紫曦性子急躁,不会想计谋,只是一股脑地冲去,反而把惊恐不安的鸡群越赶越远,途中脚下一绊,摔了好几个跟头。
白慕锦站在桥上,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由灵凤带领的种群,一般手段很难捕捉。
几个回合下来,赵紫曦已疲惫不堪,可想起赌约,她又不愿认命,强撑着继续追去。但她终究是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在连续失败后,便苦不堪言,最终只好服输。
“怎么,认输了?”皇后看着浑身污泥的孩儿,冷言问道。
赢家窃喜,输者自然羞愧。赵紫曦不敢直视那像是要吃人的眼睛,于是别过头看向别处轻轻低应一声。
皇后悠悠地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阴谋得逞道:“那便要去玄境。”
“我……”赵紫曦仍有不甘。
皇后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心甘情愿地同意,便不想再多劝。
“皇后娘娘,”站在一旁的白慕锦突然道,“小女可否插一嘴。”
“但说无妨。”皇后尝到了甜头,大气许多。
白慕锦拍了拍身侧,毕恭毕敬行礼边道:“紫曦公主,命运在自己手中,一只鸡都难题对付,身不同人,又该如何掌握命运。”
赵紫曦闻言眼神一变,掀起的波澜缓缓淌过,只剩平静如水。
皇后手中的动作停住了,转头道:“三皇妃,责罚免了,带着你的夫君回去吧,趁我未改变主意之前。”
“是。”白慕锦连忙道。
心中的痛感减弱不少,深宫阴谋,她才刚刚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