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口点心,于是动手挪到了景荣旁边。
“那再吃点其它的,告诉厨房以后别上这几个菜了。”玉成温声说。
景荣忍不住腻歪倒在他肩上:“成哥哥真好。”
朱白令咬咬后槽牙,觉得自己今日真的不该来。
他又摇摇扇子:“咳,咳,我一个大活人还在这呢!”
“哈哈,”被他这么一点,景荣也觉得有几分害臊,赶紧坐直了身子,又专心给自己的成哥哥夹菜,还不忘和这位朱阁主开玩笑,“阁主一个大活人,怎么不吃饭呢?”
“吃,吃。”
朱白令放下扇子,叹口气,也开始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这几人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隋冬这一被罚,过几日皇后要怎么为三公主择偶啊。”
皇后早已数月前,就邀请水洲几乎所有世家贵族夫人和公子以及几任未成婚的状元和探花郎,在宫中设宴一聚。如此兴师动众,谁都看得出来,这是要为太
启朝唯一嫡出的三公主挑一位驸马了。
隋冬和三公主的那一段“佳话”还在民间广为流传着,加上这两人本身就是表兄妹,隋冬在这场席上可是炙手可热啊。
只是隋冬这陡然被罚,又被打了那么多板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去。
皇后也邀了景荣,原先她不想去,让玉成推了。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玉成笑笑:“隋冬可能心中还庆幸呢,这下伤了就不必再去了。”
“皇后会作罢吗?”
玉成摇摇头:“不可能的。西南王千里迢迢陪小舅子同来,皇后可不会得罪了他。”
“倒是有趣。”朱白令又看向了眼睛一直在乌溜溜打转的景荣,“你真的不去看看热闹吗?”
朱白令可真是神助也!
景荣暗中窃喜,面上却像刚刚反应过来一般:“热闹?会很热闹吗?”
“世家重臣齐聚,肯定是热闹。”玉成点点头。
“那我便去吧,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玉成其实也希望她多出去走走,于是放下筷子,细细嘱咐道:“那天去的人会非常多,三公主估摸着不会有多开心,她同你亲近,也有可能会有些抱怨之语,你别应和,省得皇后听进去了多心;你是我的妻子,又是第一次出现在人前,必定会有很多人对你很好奇,若有任何人试探,中立、不偏不倚,但也不用过分收敛,没人敢得罪你,就当过去玩玩吧。”
她是他的妻子……
景荣心中微微一动,点点头,“好。”
几日后,太启皇城。
从前景荣只在初来水洲时,在外围看过一圈,皇城高大巍峨,不可亲近,围墙上贴着缕缕金箔,宫门紧闭着,周围数公里均无人烟,每一个关卡都站着精壮能干的守卫。
实在令人望之便生敬意。
如今跟着玉夫人的马车从侧门进入了皇城之中,景色已经有了变化,盎然清爽的秋意从每一个角落漫了出来,然而庄严肃穆的气氛却没有多大改变。
无论是相识的世家贵妇,还是随之而来的公子们,下马车后都是远远相视一笑,遥遥拜礼,并不多话。
很快便有伶俐的婢女引着众人前行。
皇后特意辟了御花园西侧的书语阁,搭了个戏台子,说是有西域进贡的一支奇人表演。
玉夫人为首,景荣跟在未来婆婆身后,落在下首左边第一个座位,等坐下后,才发现还有几个她认识的人。
隋倾城站在皇后身后,头微微低着,容颜清丽、身形消瘦。
而少将军,隋冬,和一个看起来伶俐精明的夫人,应当是其母,同坐在右下首第二个位置。
面上倒看不出他曾被杖刑的痕迹,但是很明显弯腰坐下的时候动作极慢、龇牙咧嘴的。
坐下后,隋冬留心到了她注视的目光,对着她咧嘴一笑,笑完后瞄了一眼主座上的三公主,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变化之快,倒让景荣憋不住笑了出来。
景荣接着目光上移,按照地位高低,坐在她的正对面,右下首第一个位置的,必定是西南王高敏之和他的小舅子李丛文。
高敏之温和从容,端坐其位;倒是他的小舅子,西南世族大户李家长子,李丛文,眼睛在这满屋子的贵人身上打转个不停,透露出股聪明劲。
听说李丛文刚过二十,是西南地区首屈一指的世家子弟,自幼时亲姐嫁入西南王府后,更是被西南王一路亲自教导长大,异常聪明。
景荣接着向上方看。
今日人来的也真是齐,相隔几个台阶之上,便是高家的皇族后宫。
幸好这书语阁足够宽敞,主位也能放得上去那么多美人。
皇后娘娘身着凤仪袍,姿态雍容,但妆容清淡,眼角的细纹已有岁月的痕迹;不像右边那位贵妃,飞天云髻梳得精美无比,斗大的明珠镶嵌其上,每一颗都值千金之数,脸上更是浓妆重抹,有艳压群芳之态。
这人必定是二皇子之母,淑贵妃。
既然这位是二皇子之母,那么左边那边,肯定便是太启朝的另一位贵妃了。
大皇子的生母,徐贵妃,无论衣着还是妆容,都低调得不像贵妃,估计大皇子的事情对她打击太过,在这样重要的宴席之上,脸上甚至有了麻木无神之态。
她会是族人吗?
不太像……
若不是族人,师傅为何要给自己下这样离谱的任务?
除非……
景荣不由得看向了最后排的一位,那年轻的妃子身量纤细,挽起的发簪上只松松插着朵珠花,脸上还有仍残留着些婴儿肥,笑起来的眼睛如弯月般,身旁肉嘟嘟的小人十分讨喜,拿着个茶杯也能自娱自乐。
她一双眼睛全放在了儿子身上,里面全是温柔的笑意。
那便是太启朝的三皇子,以及其母,佳贵人。
如果大皇子与家族无关,那么这位,肯定与家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