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库尔大胜,她看了一夜这些个粗野的草原人如何得意猖狂,族人让她忍耐,如今她们已和乌云兰定下盟誓,要以大局为重。于是她只能一言不发。然而这好大喜功的乌云兰副手,来了映天楼后,点名让这里最好的美人伺候不算,还硬要逼迫这几个良家婢女。
一夜污了几人之后,又留下了这个懂点草原话的小姑娘。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又在这危言恐吓,怒得她不得不上楼来,一脚踹开了这破门!
那披头散发的壮汉,乌云兰副手,巴雷,也是个爆脾气,他也懂一些太启的语言:“臭娘们!要你管什么!老子教训自己的小妾,不懂事!吵了老子睡觉!老子自己的女人,爱怎样怎么样!”
那小姑娘跪在床榻之下,头亦埋得很低,整个人都害怕地抖了起来。
“哼,蛮夷,不过就是睡了一觉而已,谁是你的女人了?”龙青云脸上闪过一丝阴鸷。
若不是族人嘱咐,她必定,必定拔剑杀了这口出狂言的臭男人!
巴雷上前一把扯住了那跪在地上的女子长发,提着她仰头正对着龙青云。
“啊啊,痛……轻点求求……”
“闭嘴!”巴雷狠声喝道,那女子立刻被吓得止住了哭泣的声音,
“告诉这个臭娘们,你是谁的女人?”
那女子已经全脸都哭得通红,咬着牙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龙青云脸色铁青,持剑的手紧握着。
“快说!”巴雷手上又添了分力气,扯得那可怜女子头皮都红了一片。
“是,是主子的女人。”
“是谁的狗?!”
“是主,主子的狗……”那婢女头发已经被生拉下来一片,惨白的脸上血淋淋一片,和着泪水和口水,整个人感觉已经快要昏死过去。
“哈哈哈哈。”巴雷如扔破布般一把甩下那女子,对着龙青云猖狂大笑道,“怎么样?!怪人,这可不是我说的。”
一片寂静中,龙青云拔出了剑,冷冷道:“今日不杀你,我便不姓龙!”
她如利箭般猛地袭来,招式身形一看就是会武的,想起今日席上乌云兰对她们一行人的郑重相待,倒真让巴雷不敢放松。
他也提上刀,堪堪应了两下,浑身更加警觉起来,这黑脸妇人招招攻其心窝,刺他大腿,剑招凌厉惊人,他一厚刀都要躲其锋芒,这还真的是想要他的命!
妈的!巴雷一声怒吼,狠狠劈下刀刃,“不信老子还打不过你这个女人!”
正当这两人斗得如火如荼之时,东侧楼梯上又噌噌跑上一女子。她身形极为利落,一剑高高挥起,便斩断了这两人缠斗一起的兵器。
断刀残剑叮铛一声砸到了地上。
“够了!青云!住手!这大半夜的,非得扰得这全楼人都醒来吗?!”
“飞盈,不是我非要惹事,实在是这狗男人欺人太甚!”
“住嘴!”那唤作飞盈的女子,明明比这龙青云看起来年轻不少,却有着上位者之态,“扶起地上那人,其余什么都别多说了!”
飞盈又对着巴雷一抱拳:“得罪了,将军!我们带走这女子,今夜就当什么都没法发生过。”
巴雷因为几番动作衣襟已然大开着,此刻有些目瞪口呆着举着手中的断刀,“行,行。”
回屋后,青云将那已经昏迷过去的婢女放在了自己床上,又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撒在了那片血肉模糊的头皮上。
飞盈,那个呵斥她的年轻女子,亦在她的屋内,轻声说:“救活了就将人送走吧,那巴雷出了名的气量小,明日看到这个女子可能又要发狂。”
龙青云用毛巾擦去了那可怜人身上的血,已不复刚刚那般莽撞,声音冷冷的:“什么样的统帅,就有什么样的副将。巴雷是如此德行,那乌云兰又会好到哪里去,你们简直是在与虎谋皮。”
飞盈再次喝止:“声音轻点,隔墙有耳。”
“没人,我早已听过了。”
“你总是太过冲动,我们人数单薄便是最大的弊端。如今阿库尔大军南下,对我们来说正是最好的时机,切不可坏了圣祖的大事。”
“我明日便离开这鬼地方,你们爱找死便找死,我不受这个气!”
飞盈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为何总是如此不服管教……就当是飞盈求你,好好呆着,否则圣祖那边怪罪,你让我如何是好?你是想让我吃一颗青云蜜丸吗?你是想害死我吗?”
“与我无关,”龙青云黑着脸,“你们走你的阳光道,我回去走我的独木桥。”
“哼你的独木桥,族里谁都知道靠不住……随便你,你若一走,我立刻禀告圣祖那件事,我绝不再替你隐瞒。”
“你!”
飞盈人如其名,是个身形极为轻盈的肤白貌美女子,此刻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这坐在榻边的龙青云,看起来极为果断:“给我好好待在这里,不许再惹事。”
飞盈走后,整个屋子里都变得极为安静,窗外雪花簌簌而下,龙青云咬着牙,恨恨闭上眼。
所以,她也自然不会注意到,门外有一黑色身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