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遇到大雪在南山过不来呢。”
“真的假的啊。”周围这群人又看向他。
这群人说得热烈,连那施粥的也入了讨论,小声说:“我家里人咋也这么说。说是南山突然下了百年不见的大雪,封路断桥的,大军困在城里出不来呢。”
“哟这位爷是官家的,肯定消息不错……”
“我也听说入关的地方气候不好,比咱这还苦呢。”
“我还听说,这次领军的不是那什么玉家的掌权人嘛,”一人悄悄睁大了眼,比划了一个抹脖的手势,“最上头那位看他不顺眼,故意不派兵,就要人家死在战场呢。”
立刻有人附和道:“我娘家舅爷也这么说!”
“我也听说了……”
“没兵那还打什么战啊,咱还得跑呀。要不草原人一来,阳城也守不住啊。”
“哎呀真是一点好日子都过不上啊……儿啊,赶紧把这馒头吃了,等会咱就走……”
不远处的城楼之上,太寿城军营营长——李胜龙,听到这些民间流言后,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一个时辰后,太寿城,主帅营帐内,参将姜恒则有些心惊胆颤地听着这下一步动作。
那位高深莫测的主帅,玉成,正站在半面墙的地形图前,神色淡定地布置下一步作战计划。
玉成坦诚告知了目前的困境。
前几日距离此地一千里左右的南山关,一场突发的暴雨后又接着暴雪几日,据说几尺高的积雪完全遮住了路,足有半个人高,南山关崇山峻岭无数,山势险要,训练有素的军马都不敢前行半步。后方粮草也未跟上,几万玉家军就此裹足在此。
按照原先计划,最迟不过后日大军就会到达太寿,届时不待休息,他们会立刻攻打阳城,这样便正好趁着阳城内部混乱之际先发制人,而且目前拿尔齐的大军也未到阳城。
但是,玉家军这一耽误恐又是十天半月左右。
玉成认为再等下去恐失良机,目前太寿守军加上前面二处逃回来的兵力,约有一万左右,尚有一击之力。故定在明日,全军倾巢而出,仍按照原定计划攻打阳城。
姜恒听得额角有些乱跳……这,是否有些太过激进了……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家主子——隋冬。果然隋冬也皱着眉头,第一个提出了反对:“将军,我不认同!这实在太冒险了,阳城也有三到四万兵力,虽然说他们没了首领,但是其余人均在,草原人一贯是会打战的,届时副手也能指挥全场。”
玉成并未应答,只扫过在场其余几人,也包括姜恒,沉沉道:“其余人呢,什么看法?”
在场人并不多,只有隋冬和姜恒,李胜龙和几个副将,此刻那几人也在交换着眼神,均有慎重之色。
姜恒垂下眼眸,抱拳道:“将军,属下认为少将军说的有理。行军切不可操之过急,这一万兵马已经是我们的全部力量,一旦失了,这后方援军不到的情况下,实在后患无穷啊!”
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副将亦附和道:“是的,将军,阿库尔若一鼓作气端了整个北境……”
然而这人话未说完,就被玉成冷冷的声音打断:“操之过急?那你觉得再等下去,阿库尔会如何动作?”
姜恒刚抬起头,便正好对上玉成那冷漠的双眼,他顿时额上冷汗直冒。
其余几人也立刻止住话头,一声不吭。
“一旦拿尔齐本人到了阳城,那我们这一万人便是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玉成刚来不过几日,便接下了一切大权,又极为利落地杀了几个渎职的太寿中层军官,一时间威严深重。
但是平时和姜恒几人议事时,又能恩威并施,从未像此时这样怒过。
姜恒脑海中不仅拂过这几日听到的流言——那位看他不顺眼,故意不派兵……
看来这是跟今上气不顺,在拿他们这些手下发泄啊……
眼瞅着隋冬并不服气,似乎正要顶撞回去。姜恒立刻拉住了他胳膊,高声回道:“将军说的是,属下们立刻回去准备。”
那位祖宗眉眼的冷意这才消去了些:“李胜龙,立刻吩咐下去全军作战准备。战车、火击炮,都要早早备好。明日晨起大军出发。”
“是!”
这一帐子的将领们,都齐声弯腰应道。
隋冬脸上仍有怒意,但是姜恒又极为紧张地扯了扯他衣袖,他这才吐出一口长气,也跟着弯下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