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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伤两人心(2 / 2)

这是棠昭去岁赋予他的权利,他还记得,那时的小殿下巧笑倩兮地抬头凝视着他,同他道:“日后不要再那么拘束了,老是垂眸作甚,孤允准你可平视呀。”

可自小殿下醒来后,一切似乎都已经在悄然之中改变。

最终还是棠昭先开口,她看着凌渊腰间悬挂的那枚芙蓉玉,缓缓开口,语气温和,与那日残酷的她判若两人。

“凌世子,那张纸笺,你可当作是孤少时不知事的玩笑话。”棠昭迎上他的目光,只是那双眼中再也没了那份少女娇羞。

看他与旁的世家子弟并无二致。

凌渊被这淡然的目光深深刺痛,而这句话无异于铁锤砸入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痛彻百骸。

他双手骤然收紧,指节处泛白,足可见用力之深,他问:“已存之物如何忘怀?殿下,臣只想知晓究竟发生何事,以致于殿下醒来后,对臣的千百次求见尽数驳回。”

他上前一步,语气苦涩,“臣只求个缘由,还望殿下告知。若是臣有何处不足,亦或是哪里行事不妥,臣都可一一改之。”

“家兄行事向来不端,臣知晓,即便他身死也难消殿下心头之恨,可臣到底是不曾与他走得过近,甚至是厌恶,万望殿下莫要迁怒于臣。”

棠昭愣了一下,从未见过凌渊这幅模样,要知道,他们这一辈中,凌渊可是南都城内排名第一的世家子弟,在自己面前,凌渊或谦卑、或端正、或小心翼翼,却唯独没有过颓然的时候。

若是换做去岁,她一定是不会忍心,可在此时此刻,她的心早已经被那个张扬肆意的钟离绝占满,严丝合缝,半点余地都无法留给旁人。

“凌适一,你很好,没有不足之处,你是南都城内顶顶好的少年郎,甚至整个黎朝之内,也没有几个人能达到你的才学。”

她玩笑着说:“若你都这般说,那旁人是没有活路可走了。”

凌渊见她笑颜,一如当年,恍如那个满心是自己的小帝姬又在眼前,他刚要开口,便听见她说。

她说:“那年苍刺草场后,孤与你相识相交,又怎会不知你品性,孤更是知道,你同凌悬截然不同,在这里,你依然是孤见过为数不多的优秀少年郎之一。

棠昭话锋一转:“可孤曾经答允过你的种种,都无法再实现,除夕共赏明月夜,本就是错的,除夕终究无月明,还望凌世子日后再觅良人,提亲之事也就此作罢。”

她说:“孤醒来后,曾让汀云交由你一封书信,凌世子岂会不知何意?”棠昭后退一步,继续道:“南都城内,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不知凡几,凌适一,你不必将曾经的过往记挂在心上。”

她神情坦荡,大大方方承认,“你毕竟是南都最优秀的少年郎,孤也曾有意许你驸马之位,那时年少,总觉得你才学出众,与那些只靠父辈恩荫的纨绔子弟全然不同,所以待你总会与旁人不一样。”

“那时说的话,许的诺言,也全是出自真心,今时今日,拒绝你,亦是真心。”

棠昭说完便转身而去,凌渊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之中,而后苦笑两声,退一步,俯下身子弯腰,阖上眼,声音恭敬:“臣,恭送殿下。”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字,也是最后一次。

**

是夜,

棠昭正拿着钟离绝的身契在灯下一字一句细细看着。

身契:

兹有雍州州城罪商钟离耀宇之子钟离绝,年八岁,生于嘉佑三十二年,十二月三十日,子时建生,自愿卖身于雍州凌府为下奴。

入府之后,任凭教训。倘若不测,遵循天命。如有逃拦走失,被寻之后生死不论。两边情愿,各无悔,永远存照。并批当付身价四两三钱。恐后无凭,立此并照。

他是嘉佑三十二年生人,那是八州一统的前一年,除夕夜降世,生辰没错。

棠昭将身契折叠好,压在折下,阖上眼,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案几。

汀云看着殿下好似入定般,晚膳后便坐在灯下看那份身契,一动未动。她取来斗篷轻轻盖在殿下身上,向上拢了拢。

她自幼与棠昭一同长大,而棠昭待她也似亲人般,她说话向来随意些,“小殿下,夜深了,您再看下去,仔细伤着眼,不如明日再看。”

棠昭点点头,将身契折好,放回盒中,询问道: “汀云,钟离绝人呢?”

“在前面的西厢房呢,他伤得不轻,殿下没唤他,便让他回去歇着了。”

棠昭将身契收在怀中,往西厢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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