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鸣打来电话，是问李照这几天有没有空，能不能带他妈妈，李照舅妈去检查个身体。
“我说了她不听，死活不去。姐，你能帮我劝劝她吗？”亦鸣也是没有办法，才会给李照打电话。
李照一听，急了，怪罪亦鸣：“你怎么不早说？舅妈疼多久了？”
“半个月了。”
“嗯。我明天就带她去看医生。你知道市里哪个医院的乳腺科最好吗？”
“嗯。我查了一下，市一的最好。不过方教授最近不在国内，挂不到她的号。你先挂一个其他的专家号。我这几天托人问问方教授什么时候回来。”
“嗯。”李照不安地点头，“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带舅妈去。”
“好。谢谢姐。”
挂了电话，李照沉默起来。
舅妈家里是有乳腺癌历史的，希望明天检查没有事。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一条周绪的信息，李照这才想起来，这是梁煦安的手机。
本来刚才被他看了笑话，李照是死活不想见他的，不过这会儿，她满脑子都是舅妈的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拿着手机，没精打采地出了房间。
外面，梁煦安在走廊上抽烟，看她出来，他掐了烟。
“给。谢谢。”李照闷闷地说。
梁煦安大概看出她不大高兴，大概以为出了什么事，低头问：“怎么了？”
语气轻柔。
李照此前对梁煦安有很大的误会，总觉得他不是好人，可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她彻底对梁煦安改观了。
李照无意识地叹口气说：“没什么。舅妈身体不舒服，亦鸣让我带她做个检查。”
梁煦安听了，点点头，大概还是不放心，询问了一句：“方便说吗？哪方面的问题。”
他不强势，很懂得尊重别人的意愿。
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李照有些担心地说：“乳腺方面的问题。不过，还是要等看了医生才知道。”
梁煦安点头，对李照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嗯。”李照默不作声点点头。
*
第二天，李照带舅妈检查，检查结果是几天后知道的，情况不太乐观。
李照和亦鸣商量了一下，决定找一下方教授，看看怎么治疗比较好。
“我找了几个朋友问了一下，都没有方教授联系方式。听说她去国外进修，一般不会跟任何人联系。”亦鸣有些丧气地说。
李照更不用说了，她本来也没什么人脉。
找谁呢？
两个臭皮匠坐在一起半天，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亦鸣看看李照，小心翼翼地问：“姐，煦安哥有没有认识的人？”
这话当然只是谦虚地问一下。梁煦安怎么可能没有人脉。
亦鸣这么一说，李照才恍然大悟似的。
“对啊，可以找梁煦安啊！”李照一拍大腿。
亦鸣：……
他本来是有所顾虑的，以为他姐是不好找姐夫，没想到，他姐是根本没想过找姐夫帮忙。
这很奇怪，但很符合李照的风格。
她从小就不爱占人便宜。别人帮了她，她肯定就会死心塌地对人好，回报对方。所以她不轻易找人帮忙。
李照当下就给梁煦安打了电话。
梁煦安最近在瑞士出差，很忙，但李照的电话还是一下子就打通了。
“喂。”那边传来梁煦安低沉的声音。莫名的，听到梁煦安声音的那一刻，李照忽然心安起来。
这大概就是梁煦安给人的安全感吧。
“梁煦安，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李照问。亦鸣在旁边听了，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直呼其名的吗？他姐是一点温柔都不会啊。虽然知道他们是为什么结婚，但亦鸣总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有感情的啊。
“方便，你说。”
李照犹豫了一下，问：“就是，你认识市一的方教授吗？我舅妈的检查结果不太好，我们想找方教授看看。但方教授最近好像在进修。”
李照说完，梁煦安那边安静了一下，然后他对着电话说了句：“稍等。”
李照以为他是有事要忙一下，等着他忙完。
结果，一分钟后，那边传来了一位女性的声音。
“你好，我是方桐。”知性的声音。
李照愣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弄懵了。
梁煦安是会变戏法吗？
“喂？”对方大概没听到这里发声音，试探了一下。
李照这才醒神：“喂，方、方教授，您好。我是……”李照有点卡壳，该怎么介绍自己呢？梁煦安的太太？笑死。
“啊，小照对吗？煦安跟我说了你舅妈的情况了。我后天会回国一趟，方便的话，你们来我办公室找我。”方教授和蔼可亲地说。
李照顿时像中了彩票，语气轻快起来：“没问题没问题。谢谢方教授。”
“不客气的。有空了，和煦安来家里玩。”
“啊？哦，好的。谢谢方教授。”
“别这么客气。跟着煦安叫我方姨就好了。对不起，我马上要开会了，不能跟你多说了。等我回国再说。”
“嗯嗯，您忙。”李照根本没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方教授把电话还给了梁煦安。片刻后，那边又传来梁煦安的声音。
“喂。”
李照压根没想过梁煦安会主动帮自己，这会儿感激也好，感动也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是压低声音说了句“谢谢”。
“嗯，小事，挂了。”梁煦安大概也要忙，挂得很干脆。
“好。”
“怎么样？”亦鸣凑过来问。不过他猜到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李照顿了一下，像做梦一样不真切地说：“方教授说她后天回国，让我们去她办公室找她。”
亦鸣听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