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嬴政想要对小圣贤庄动手,只需要随便找一个借口,即便没有这些书籍。既然如此,第二种看来更好些,至少不是玉石俱焚的结果。”张良心有愧疚,“我想护住小圣贤庄,可现在看来,我好像护不住了。”
“子房,你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无需自责。秦国是一个国家,而你只是一个人。假设你的极限是战平六剑奴,而秦国拥有的岂止是这六人?秦国现在气数未尽,儒家、墨家、兵家……人数加起来加起来不足万人,都无法和现在的秦国对抗,更何况是你一人呢。”司念拿着树枝在沙滩上画了几下,“你看,你在沙滩上留下的印记,潮水打来时就会抹平,秦国就像是这大海,而你现在的力量太小了,对秦国而言只是沙砾。遇到你以后,我好像变得勇敢起来了,你也要更加坚信,一定要去做你想做的事。子房,我们要努力成为风雨不动的山石,这样才不会被海浪击垮。”
日快全落下了,风变得越来越干冷,张良的心却愈发灼热而坚定。他把黑色斗篷往司念身上裹,见她脚上的沙子洗不干净,走路磨脚,便背着她往山上走去。
“现在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我之前也说了嘛,对于帝国而言我们都是叛逆分子,他们盯着我们也很正常。”司念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开了一个被传出去就要诛九族的玩笑,“要是哪天我们的队伍足够强大,大到能灭了他们,我们反而能把他们当叛逆分子了。”
“这种话你都敢跟别人说。”
“我就跟你说过呀。你算别人吗?”司念说话间,腾出一只手从后面伸来捏张良的脸。
他的脸又光滑又软,甚至可能比她自己的脸还要好捏些。她不禁有一点点的嫉妒,便用手指蹭了两下他的脸,两下还不够,又蹭了第三下,第四下。
“确实不算。”张良已经习惯了她的小动作,不会再下意识地害羞地躲了,甚至还很喜欢。他终于没忍住她的撩拨,把头一侧亲在了她的手指上。
司念又是毫无防备,手触电般地往后一缩:“奸诈!你给我如实招来,你是不是有过别的女人教过你这一套?”
张良憋着笑说:“这还需要别人教?我以前不会,跟你在一起自然就会了。”他说着说着就红了耳根,他简直不能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说这样的话。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特别喜欢她——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无比的轻松,她偶尔的跳脱会带给他欢笑,她很聪明,是可以指引他的人,他的烦心事她都能听懂,她还会宽慰他帮他解决。他是那种“大逆不道”的人,没想到她比他还“肆意妄为”,他顶多是暗中和秦国对着干,她倒好,直接说要把秦国当叛逆。
他有丧气的时候,他不是神仙,他只是个凡人,他并不想成为那种在所有人面前显得什么都能解决的人——尽管他看起来有那样的能力,别人也十分需要他。
可是他总会觉得深深的无力。
他不能算尽天机,不能得到自己所有想要的,不能解决得了所有的事,也不会没有喜怒哀乐。他也会害怕,害怕自己护不住想护住的人,害怕失去自己最珍视的东西。
每每想到阴阳家三大高手和蒙恬的军队围攻墨家据点的时候,他总是心有余悸,万分庆幸那天司念没有和墨家众人在一起,万分庆幸敌人不知道她的存在。
“明天起,我每日过来教你剑法,时间紧,只能先教你保命的剑招,你要好好学。”
张良的肩膀宽阔温暖,让她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