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快要累死了,好像我的整个身体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随手把行李扔在一边,我如释重负地仰面倒在床上。
舒服。
费理在门口的笼子里扑闪着翅膀,发出尖叫表示它需要进食,而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百合花吊灯,久久无力起身。
老实说,一路上我已经做好了斯嘉丽会失约,或者与我失联一整个暑假,甚至就此消失的心理准备。所以第二天当她穿着火辣的包臀裙,提着皮包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着实是不知所措了。
斯嘉丽温柔如水地微笑着,蓝色眼眸还是我熟悉的那样,深邃,神秘。
“谁啊凯…我靠……”摩尔感叹道。
“斯嘉丽,这是我弟弟,喂!摩尔,收起你的那种眼神,她是我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我愠怒地说道。
“哦,老师…斯嘉丽,您好。”他彬彬有礼地把斯嘉丽请进门厅:“我是凯瑟的哥哥。”他绅士地伸出一只手想同斯嘉丽握手,被我一巴掌拍掉。
弗洛林夫妇显然对斯嘉丽的到访感到意外,弗洛林夫人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才勉强和斯嘉丽握了握手。
“那么…莱斯特小姐,是凯瑟的学业出现了问题吗?”弗洛林先生问道。
“不,先生,凯瑟非常优秀。”斯嘉丽看向我:“她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我们关系很好,所以约好了暑假我有空时来辅导她完成作业。”
弗洛林先生欣慰地点了点头,弗洛林夫人小声吩咐我:“亲爱的,还不去厨房煮点茶?”
我刚进厨房,摩尔就好没趣地跟了进来。
“…怎么?不呆在那儿欣赏斯嘉丽?”我好笑又好气地问他。
“妈妈不让我旁听!”摩尔把手肘撑在饭桌上:“幸运的凯茜宝宝……我的老师全都是古怪的,毛发旺盛的老头!在他们那儿得到点好脸色都难,更别提搞好关系了!”
我撇了撇嘴:“倒霉的摩尔宝宝……”
摩尔一阵恶寒:“……再那么叫我我要咬你了,我亲爱的小妹妹。”
我和摩尔嬉闹着回到客厅,迎面碰上笑逐颜开的弗洛林夫人和一脸骄傲的弗洛林先生,斯嘉丽在他们身后,朝我抛了个媚眼。
“好了我的甜心们,”弗洛林先生抻了抻西装:“我该走了,不然要错过今天第一次股市波动峰值了。”他和夫人吻别:“ByeHoney!”
“凯茜!”夫人笑盈盈地捧起我的脸:“今天我要和佩芙姑妈逛街哦,中午可以带老师去吃米莉布朗!”她贴了贴我的鼻子:“放假了可以多玩一会儿,不要老想着学习,把自己关在家里!”
摩尔挑了挑眉:“妈妈,她才不……”
“摩尔,你跟我走!”
“?你和姑妈逛街我去干嘛?”
“拎包啊!”夫人拽着摩尔的胳膊往外走。
“……诶?!等等,妈妈!……凯茜!救我!”
我扑到斯嘉丽怀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抱住了她的胳膊。
摩尔冲我竖了个中指:“……好吧,好吧……再见斯嘉丽!”
门“嘭”地关上了,房子里回归寂静,我大笑起来:“姐姐,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亲爱的。”她亲昵地贴着我的头发:“说了说你有多优秀。”
她的香味让我有些神志不清:“……要参观一下这里吗?”
“好啊,实际上……我对你的卧室最感兴趣。”
“嗯……挺简单的是吧。”我带斯嘉丽走进我贴满了乐队海报,美漫插图,还有各种稀奇古怪暗黑风东西的卧室。
的确很简单,only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旁边放着懒人沙发的书架,一套不怎么用,几乎沦为杂物堆放处的桌椅,唯一惹眼的东西是挂在墙上的一把芬达电吉他。我有点强迫症,卧室里所有东西都是黑白蓝红的配色。
行李箱打开着放在地毯上,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梅林…”我惊慌地把它合上推到墙边。
斯嘉丽拾起桌子上的相框仔细端详,灰黄色的我,贾德尔,克鲁修,阿斯在医疗翼里笑得得意洋洋。我搂住她的腰:“姐姐,暑假忙吗?”
“不忙,”她转过来抱住我:“全都用来陪你。”
“那我可真是幸福……”我拉着她仰面倒在床上。
她看着我,蔚蓝的眸子平静又温和。
“来四处看看吧!”
她笑着点了点头。
我和斯嘉丽喝着冰镇可乐,从厨房到卧室,楼上楼下来来回回地逛着,边闹边聊,最后推开房门牵着手跑到院子里。
七月的苏格兰空气明亮而干燥,花园的草皮刚刚修整过,大朵的紫罗兰和剪秋罗盛开在桦木栅栏围成的小型花圃里。
“麻瓜们总是愚蠢又恶心……亲爱的,他们不该这么对你!”斯嘉丽摸着我脖子上的闪电沉声道。
“斯嘉丽!他们是我的亲人,别这么说。”我皱眉看向她。
斯嘉丽垂下眸子,仿佛有点受伤。我也沉默了,捏着易拉罐反思着为什么有些话我总是脱口而出。
斯嘉丽早已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们都死于战乱或灾难。
我抱住她的肩膀:“嘿…姐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淡然地微笑着摇了摇头:“…亲爱的,那你打算这两天在哪儿完成作业?不会是那张落满灰尘堆满杂物的书桌吧?”
我嗤笑一声:“跟我来!”
我出生以来见过的最体面有格调的书房属于弗洛林先生,无论是花梨紫檀的办公用具选材,还是现代简约风格的搭配和装修,都彰显着他的现实极简主义思想和成熟内涵。
一整面墙的书整整齐齐码在一人半高的梨木书架上,一半是炒股金融和麻瓜文学,另一半则全部来自魔法世界。
我的指尖划过书脊:“我的论文全靠它们了。”
斯嘉丽点了点头,颇有兴趣地打量四周,看了看办公桌上堆叠的文件:“弗洛林先生每天都很忙吧。”
我点了点头。他的公司就好像弗洛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