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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1 / 2)

快要下雪了。

韩吉哈了口气,往掌心搓了搓:“埃尔文,今年的拉练时间会不会太长了?新兵们不一定能适应。”

埃尔文刚刚结束训练,这时候身上只穿着一件训练服,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最近壁外调查的折损率一直在升高,”他答:“团长已经同意了。”

韩吉只好叹气:“好吧。说起这个,你通知莎蔓了吗?感觉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她了。”

“啊,她已经先一步过去了。”他手指捻了捻,翻开文书:“说是有什么生意要做。”

“豁,还做上生意了。”

准确来说,其实并不是莎蔓去做生意,她只是其中的一名工人。

“走私?”利威尔扬眉:“这东西没有关系可不好做。”

莎蔓撇去杯盏内的浮茶,换了一道水:“当然不是当走私贩,我只是想找份工作,一直在这白赖着也不是事。听说地上有人找矿工,报酬不错。”

利威尔像是听到了什么离奇的事情:“你?去干那个不如去抢劫,起码不会动不动就死在角落。”

“就算是调查兵团不给你开工资,”他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抱胸:“你也没必要这样。不过是多张嘴。”

茶叶在杯子里浮浮沉沉,莎蔓的眼睛透过雾气看过来,仿佛整个人蒙上了一层纱。

她笑起来:“我不是你心软投喂的小猫,利威尔。”

这个人浑身充满了秘密,所思所想总是让人难以理解。就像是沸腾的那层水雾,利威尔想。

他接过莎蔓递过来的水温合适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你小心点别死了,伊莎贝尔会很伤心。”

这好像已经是他第二次对莎蔓说出这句话。

“当然。”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总不会比杀巨人更危险。”

利威尔手一顿。

莎蔓是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人,因为身份,因为环境,有太多太多的因素。但在此刻他却陡然间触碰到了一点端倪——不是这些。

他倏然觉得奇怪,纷纷扰扰的思绪就这么戛然而止。

“多愁善感起来了呢。”莎蔓站起身:“不过还是谢谢你别扭的关心。”

不,完全没有。利威尔在心里反驳,目光却又落在她转身扬起的发梢。

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冷了。

在一干穿着厚重的人里,莎蔓实在是显得有些过于单薄。

她把头埋进那条顺来的围巾里,视线乖巧地落在地面,既没有兴奋,也没有不安。

挖矿并不是什么安生活计,不是穷到根本活不下去,地上很少有人干。但正因为这样,贵族们才会想到地下街的穷人。

是一群廉价的、不用担心出人命把事情闹大的苦力。

莎蔓跟着队伍在深夜悄悄出了希娜之墙,又出了奥尔福德区的外门,趁所有人都在休息的时候,找到机会离开了队伍。

她主要是为了避开调查兵团和宪兵团的耳目,顺便瞒一下利威尔,现在这几点都完成了,剩下的就得她自由发挥。

谢天谢地这次没有和中央宪兵来个贴脸。

“要当农民了。”她把手掌放到额头上,自言自语道:“我说我是来找爹的会有人信吗?”

哎呀,临时当一下利威尔的妹妹好了。

莎蔓转了一夜,等到天蒙蒙亮起的时候她锁定了目标——一对看起来毫无威胁的母女。

女性总是要更容易心软一些,就如同这位女士轻易地就相信了她的话。

“我知道了,”女士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指着不远处的屋子:“你去那边吧。”

她牵着的金发小女孩怯生生地望着莎蔓。

莎蔓低头朝她笑,顺从地朝着指的方向走去。

她背后的女人突然甩开了自己女儿的手,理也不理地径直快步离开,留下小女孩愣在原地。

这里是一大片草原,在城镇生活中极少看到的绿色冲击着双眼。清晨光线柔和,微微泛白的天上悬挂着零星几片云,视线所及之处还能看到正缓步踏出居舍的牛羊。

这样安安静静地欣赏真是久违了。

小木屋的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莎蔓站在窗前回头,捕捉到一双蓝色的眼睛。

“你好,可爱的小姐。”莎蔓蹲下来,朝她挥挥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顺便一提,我叫莎蔓。”

金发碧眼的小女孩抿了抿唇,小心地回到:“我叫希斯托莉亚。你是来找自己的父亲的吗?”

莎蔓摊了摊手:“是的。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爹除了姓氏什么都没有留下,我只好根据母亲的说法找到这里了。”

希斯托莉亚眼睛亮了亮:“你的母亲呢?”

莎蔓搬了个椅子坐下:“很不幸,已经去世了。”

小女孩立即小声道歉,见莎蔓不介意就坐到她旁边的凳子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黑头发、黑眼睛的人……嗯,抱歉。”

“没关系,是挺少见的。”莎蔓也放低了声音,像是在讲悄悄话:“所以见到父亲肯定就能立马认出来。”

希斯托莉亚手指轻轻扯住衣角,闻言有些羡慕:“要是我也能一眼就认出来我的父亲就好了。我还没有见过他。”

莎蔓叹气:“那可真是个比我老爹还要混蛋的家伙。希斯托莉亚很想见父亲吗?”

“想!”她的声音大了一瞬,转而又弱了下去:“很想。但是,母亲……大概不想见到他。”

“这是大人们的事,牵扯到你实在是不应该。”莎蔓有些怜惜这个小家伙:“这样可爱的女儿也抛弃,我猜他是个自私懦弱的男人。”

希斯托莉亚被夸有些害羞,听了后面的话后又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见小女孩一副无措的样子,莎蔓自觉肩负了帮助幼崽树立正确观念的重任,表情郑重地告诉她:“希斯托莉亚,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孩子的父亲不值得你去尊重。”

旋即想起自己比起亲子不如说是上下级的关系,又心虚的补充:“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有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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