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钱宜芙送走了徐家派来的人,回到房里调好颜色画起院中景色,突然问起:“知道岳姑娘这几天去做什么了吗?”
绵儿帮钱宜芙按摩肩膀,回答道:“听说这几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平日在府中也没碰上,不过有国公府的护卫在,小姐不必担心。”
如果不是因为钱敏敏的关系,钱宜芙现在也不会关注岳雨拾的动向,她按住眉心说:“你注意岳姑娘那边,见她回来告诉她,这段时间就跟在我身边。”她觉得这段时间自己身边有些危险,终究是冒头太急,有岳雨拾在身边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岳雨拾这边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总算找到了那家人的下落,原来那姑娘从府中放出来之后又嫁回京城,后来将家人都接到城中了,如今在全家在集市上开了一家朝食的铺子。
她找到那家铺子,又经过些波折总算找到了那姑娘,她如今也是花甲之年的老婆婆了,每日含饴弄孙。
得知岳雨拾的来意,魏婆婆倒是很想帮这个忙,但事情已经过了几十年,有些事她也记不清楚了。
根据魏婆婆零星回忆,苗老头的妹妹在府中被改名为兰儿,当初那家人离开京城的时候因为无家可归被一道带去了南方,后来魏婆婆倒是收到过一封信,说是那家夫人做主将她给家中少爷做了通房。
只不过后来战事又起,最终还是断了联系,得知是兰儿的哥哥找她,魏婆婆让岳雨拾将兰心寄过来的三封书信转交给苗老头。
苗老头隔了近五十年再次得到亲人的消息,收到信看得是老泪纵横,激动了半晌好歹才算是平复下来。
收拾好心情,他没有要求岳雨拾继续查下去,反倒问她:“姑娘想要知道什么?”
岳雨拾他身边坐下:“我想问皇帝手臂上的那个伤疤是怎么回事?”
苗老头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那不是伤疤而是胎记,生来就有的,因状似龙形,被奉为祥瑞。”
原来不是伤疤,岳雨拾紧接着问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苗老头说清缘故:“当时我在宫中是负责为各宫收集秽物的,辗转于各宫之间,自然知道一些。”
见解了惑,岳雨拾不再多留,问苗老头接下来要怎么查,她可以托江湖上的朋友继续帮忙寻找他妹妹的踪迹,苗老头自然感谢不已,他已经行将就木,活不了几个年头了,要是临终之前能见到妹妹自然是最好不过。
说着苗老头又想到一件事:“姑娘若是想找手上有伤疤之人,我倒是听说宫里的一个传闻,据说在陛下出生之前,宫中还有一人有相似的胎记,就是先皇的堂兄弟,不过这话倒是没人证实,我也是听一个内侍醉酒之后随口说的,或许当不了真。”
岳雨拾听后紧接着追问:“难道就没有人亲眼看见过那胎记,证实传闻属实?”
“七王爷是天皇贵胄,我们这些伺候人的哪敢直视他的躯体,再说他在外也不会随意拉起袖子让人观看。”苗老头话锋一转“不过有一点奇怪,这消息好像被人特意隐藏过,那位内侍只说了这一句,剩下的就讳莫如深,当时就醒了酒,再也没提过这回事。”
“那位内侍还在人世吗?”岳雨拾想去找他。
“他没有我这样的好运,早早就死在宫中,连骨灰都归不得乡。”苗老头也许是想到过去,语气都沉重了些。
从苗老头家出来,岳雨拾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南边的朋友,经过这么多年的波折,流落在战争中的人不胜枚举,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只能说尽力而为了。
好歹这次得到了不少消息,老爹清楚地说过那人手上是伤疤,就是意味着皇帝的嫌疑被排除了,但是到底是不是如今的廉王也肯定不了,这让岳雨拾有些沮丧。
想来想去,还是要找个方法亲自查证为好,今天虽然不用去城外,还是要去跟李维云学习,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她考虑要不要回去看看钱敏敏。
走到半路被人拦住了,说是有人要见她,岳雨拾有些纳闷,不过她还是去了,因为有些好奇是谁要找她。
那人待岳雨拾十分有礼,殷勤地伺候她上马车,这让岳雨拾万分不适,上车时看到马车上刻着的标识是一枚柳叶。
马车停停走走,到了一处小院落里,岳雨拾在里面看到了满脸高兴的程嘉文,紧绷着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一些。
程嘉文看到岳雨拾果然来了,在木几前招呼着她“恩公,快过来,之前恩人不告而别,我让母亲去找你,你又不肯见我,还好我机智,借用柳姐姐的马车接你,好歹是找到你了。”
岳雨拾问她:“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让母亲替我去查的,我亲自盯着,只用三天就查到了,可是后来去卫国公府请你又找不到,后来柳姐姐借了园子给我,才将你诓过来。”
难怪之前马车上有柳叶标识,岳雨拾听钱敏敏说过,柳家也是四大世家之一,钱敏敏说这种世家之间大多世代联姻以维护关系,柳家与上官家自然也是姻亲。
不知道岳雨拾所想的程嘉文见她站着,挣扎着要起来拉她,岳雨拾见状只能凑上前去。
检查过程嘉文的伤口才皱眉说:“你的伤还没好,你娘怎么会允许你乱跑?”
程嘉文笑嘻嘻地说:“这不是急着想见你,就趁着娘不在府中偷偷溜出来了。”自从程江出事,上官家的底气虽然不至于让程家就此败落,终究还是比之前更艰难,为此上官夫人经常要出门应酬,自然无法将全部心思放在儿女身上。
岳雨拾看着程嘉文无忧的笑脸心里想着,上官夫人应该未将她父亲案件的始末告知她,更不知道这其中也有自己的痕迹,她说上官夫人曾去府上找过她,但是这些天门房没有通知有任何人去找她。
这样想着,岳雨拾将随身小包中要找出来的药递给程嘉文:“给你,这是我配的秘方,敷上能让伤口尽快愈合。”
程嘉文笑盈盈接过药就想唤人帮她上药,被岳雨拾拦住了:“这药不能和其他药混着用,会有反作用的,你晚上让人帮你把伤口擦洗干净再用。”
“我知道了,其实伤口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家里已经请了不少名医,早晚都会好的,我就是怕会留疤,那样子别提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