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的眼泪根本停都停不下来。
她哭得太伤心了，撕心裂肺，就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一起哭出来似的。
苏长林先前还冷冷的在一边看着，但不久，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苏沫打小就是倔强好强的性子，除了小的时候，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哭得这么伤心了。
他先前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自己的女儿已经出落成这样漂亮的大姑娘了，但是此时哭起来的样子，还像是个孩子。
苏沫长得漂亮，漂亮的人就是做什么都好看。不需要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也不需要矫揉造作，泪珠儿一滚，就像是砸在人心头的珍珠。
苏长林被砸得一阵心疼，原本的怒火也消了大半。
“小沫啊！你先前是怎么跟爸爸说的？你不是说过要好好和几个哥哥姐姐相处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针对软软！她不像你，从小就有爸爸爱护，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为什么还要那么恶毒的伤害她！”苏长林简直痛心疾首。
“爸爸，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她……”苏沫仰起头，流着泪哭诉。
但是她这话才一出口，就发现苏长林的神色重新变得冷凝起来。
也是，对于现在的爸爸来说，苏软软就是他的掌中宝，心头爱，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苏软软的话，那么自己的辩白，就成了对她的污蔑和狡辩。
想到这，苏沫心中一寒，但还是马上掉转话头。
“我的确不喜欢她没错。以前家里只有爸爸妈妈和我，但是现在她一出现，爸爸的眼里就只有这个姐姐，完全看不到我了。”
“……爸爸，你不是说过，不会因为哥哥姐姐而减少对我的爱吗？但是现在，你的心里只有他们，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我……”苏沫的话让苏长林心中一阵心虚，虽然他想骗自己，说他对两个女儿的感情都是一样的，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事实究竟是怎样的。
“小沫，我当然是爱你的！你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苏长林皱着眉，艰难的解释：“我承认最近对你是有些疏忽，只是那是因为软软才回苏家的缘故。她胆子小，性情又柔弱，所以才需要爸爸花费更多精力去照顾。但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女儿，我对你们的爱是一样的！”
“真的是这样吗？”苏沫仍在抽泣，她的眼圈红彤彤的，泪还如水晶珠子似的挂在脸蛋儿。
“爸爸，你知道吗？苏软软她打破了我的陶瓷兔子。”
苏沫这次没有急着辩解，因为她的否认只会激起苏长林的怒火，因此她只能迂回着解释。
“爸爸也许忘记了，那个陶瓷兔子是当初和妈妈我们三个人一起做的。那时我因为生病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每天晚上不管工作多忙，爸爸都会来医院看我。”
说起曾经的往事，就连苏沫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心中的酸楚就如同涛涛江水，连绵不绝。
“有一次，因为舍不得爸爸，一直到晚上9点多，我还一直拉着你，说什么都不肯让你走。妈妈很生气，说我会耽误你明天的工作，但是爸爸却只笑着摸着我的头，一直将我哄睡着，才悄悄离开。”
这些回忆曾经为苏沫提供了无尽的爱与勇气，现在却像是裹着玻璃渣的糖，以前越是温暖，现在就越是痛苦。
“后来，我终于出院了。为了庆祝我回家，你特意休息了一天，和妈妈一起带着我在游乐园玩。晚上的时候，我们一起做了那个陶瓷兔子，当做纪念。”
“这些年，我一直特别珍惜那份礼物。……对我来说，那个陶瓷兔子不只是个工艺品而已，它所代表的，还有那些美好的回忆，和爸爸对我的爱！”
“小沫……”
看着神情哀伤，仍在不断流泪的女儿，苏长林心中亦是大恸。
这段时间，他的脑子全部被与颜苓的回忆充斥，与曾舒曼的家庭回忆则被完全抛到一边。
此时听到女儿的哭诉，那些美好的回忆也如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
他的心软成一团，脑子却痛了起来。
有时，他真的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分成了两半儿，两种不同的记忆在脑中不断闪现，让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苏长林，还是什么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