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愣在了当场。
赴任?会这么巧?这时间太过巧合,我实在不能不想歪了。
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兰芝看了我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这是将军留给您的。”
“另外,詹侧君也随军出发了。”
兰芝关上了门,留我一人静静地呆在房里。
我打开她的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我去边关了,泱儿我带走了,你好好照顾府里!”
我狠狠地撕碎了信,轻轻地笑了起来,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大。
我仰着头,任由泪流满面。
这算什么,离家出走么?
哈!我的努力,我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她都走了,离得远远地了,我做的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我伏在桌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埋葬着我对爱情的美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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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里近年来,一直流传着一个人的故事。
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母亲和姐姐是朝中重臣,外婆家也是帝王的爱卿。
据说当年还和太女青梅竹马,暗许终生,当年提亲的人可真是踏破了他家的大门啊。
只可惜两年前,他被赐婚给了一位边关来的大将军。
唉,众人叹息他嫁给了一介莽夫。
可奇怪的是,据说他那当左相的娘,倒是欢欢喜喜把他嫁过去的。
谁都知道左相宠儿若命,哪里会舍得儿子吃苦,看来必是这位公子心甘情愿了。
不过听说这位公子嫁人后,好像不怎么得妻主喜爱,过得不大好。
要不怎么成亲才两个月,这位将军就带着宠爱的侧夫回老家去,把这如花似玉的第一公子,扔在府中独守空闺了呢。
众人大为惋惜,皆叹这将军不懂怜香惜玉,可怜这第一公子,也没遇到良人呐。
无论市井流言多么火热,这故事中的主角,此刻却正在将军府的书房里看着账本呢。
“主子,您该休息了。”玉树催促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已深,蜡烛已经燃了一大半了。
我揉了揉眼睛,最近看账本是越来越吃力了。
时间久了,总是觉得两眼发黑,几欲昏厥。
我知道,这是我长期挑灯夜读的结果。
自她走后,我消沉了好一阵子,终日抱着酒瓶狂饮,混混噩噩地过日子。
母亲打发了人过来看我,见我一度萎靡不振,还说要带我回家调养一段时间,我拒绝了,推说这偌大的府邸,没半个主人在,难保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
可事实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不想离开她的院子而已。
这府中到处都是她的气息,她曾在亭中抚琴,曾在书房画画,曾在榻上小憩,曾在花园赏花。
只不过,她的身边,陪伴的人一直都不是我。
我独自在这府中过了两年。
我不是不感到寂寞,不是没有怨忿,也不是没想过追到边关去问个清楚明白,只不过,细细想来,这一切似乎都无济于事。
这两年来,我一直都在给她写信。
有府中的零碎琐事,有帝都的趣事儿,有从母亲和姐姐那里听来的朝政之事,也有我对她的思念之情,然而,我却只收到过一封回信。
那时我正准备携了家私前往边关。
还没动身,她的信来了,只说了一句:“泱儿身怀有孕,你暂且留在府中,我不想有任何影响他心绪的事情出现。”
我恨不得撕碎这封信,但是,我很快发现,除了上次她走后撕碎的信纸,自己并没有任何来自于她的物件,于是只好迁怒到詹泱。当晚我便砸掉了詹泱院子里的所有物什。
看吧,不是我不够主动,只不过,她并不需要。
我所做的一切,在她眼里都避如毒蝎。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才让她如此对待。
我一门心思的爱着她,对她来说却是多余的。
现在我都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明明脸蛋光洁如昔,也没有皱纹和白发,但是我却觉得,我已精力疲惫,如同母亲后院里那些终年不受宠爱的迟暮美人一般,双目呆滞空虚,只等着妻主的来访。
日子慢慢地过着,几日之后,我再次收到了她的来信。
我兴奋地打开来,原来她要回京了,虽然是因为詹泱回京待产所以才回的,但是这些我都不在乎了,只要她回来了便好。
我赶紧收拾了院落,怕她看到詹泱的院子心里不舒坦,又赶紧派人置办了新的家具物什。
我甚至拿出了许久不用的胭脂水粉,在脸上描摹起来,尽量让自己显得精神奕奕。
她还是如记忆中那般俊美英挺!
我贪婪地望着她,怎么看也看不够,双眼也渐渐湿润。
玉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我才反应过来,立马迎了上去。
“妻主,您回来了。”
“恩。”她还是如以前一般,对我少言寡语。
“正夫大人。”詹泱挺着肚子扶着腰向我微笑致意。
我怎么看他,怎么觉得是挑衅,我嫉妒地看了一眼他的肚子,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我有条不紊地安排下人搬运行李,回过头来,她已经扶着詹泱往里走了。
晚膳的时候,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弟弟最近身子不便,不如以后落儿来伺候将军吧。”
她给詹泱夹菜的手顿了顿,“还是按规矩来吧。”
我默然无语,斜眼看了他们一眼,都那么大个肚子了还怎么伺候啊,到底是谁伺候谁呢。
不过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如何呢。
太过明显地争宠,她定然又会生厌了。
又过了些日子,詹泱的肚子越发地大了起来,他甚至已经不怎么出院子了。
我曾远远地望着他,他有时候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