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承宣二十四年七月夏。
月儿高高悬挂,星子稀松,由远及近的蝉鸣声和燥热惊扰了公主府中的林如云。
“公主,奴婢伺候你沐浴吧。”贴身侍女采薇小心道。
林如云点了点头,并未有过多的言语。
另一个侍女采莲立马出去打热水,焚香,还细致地在浴桶中撒上新鲜采摘的花瓣。
在采薇的服侍下,林如云褪去衣衫,露出百合般细腻的肌肤,俯身进入浴桶之中。
朦胧的水雾升起,模糊了她的视线,也给她的心蒙上了一层隐形的薄雾。
采薇则跪在地上,卖力地为她搓背,:“公主,水温适宜吗?”
“嗯,适宜。”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自力更生的女青年,林如云还真过不惯这种时刻被人伺候的日子。
就连洗澡时,都有人为自己搓背,着实让人为难。
洗完之后,她走出浴桶,自然地扬起双手,一动不动地等着采莲为她擦拭身体,穿好睡袍。
林如云忍着心里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等着采薇替自己更好衣。
不一会儿,采莲微笑的说道:“公主,今夜可要传江公子侍寝?”
林如云腹诽道:看来电视剧演得是真的,公主都会养面首。
林如云生怕露陷儿,清咳一声,连忙拒绝道:“不必了,我···本公主今日有些乏了,想早点休息。”
采莲乖巧地点了点头,:“是,那奴婢现在就去告知江公子,叫他不必来了。”
江公子?林如云察觉到什么,如临大敌,:“哪个江公子?”
采薇深知自家公主从落水之后,记性不好,时常忘记事情,于是出言提醒道:“就是平景国送到我朝的质子呀,两月前,公主您看他可怜,就将他接到了我们公主府,安置在西边的院子里了。”
采莲在一旁附和道:“公主也有好些日子没召见江公子了。”
“江祐吗?”林如云小心问道。
“正是。”
林如云的眸光变得晦暗不明,随即嘴角一勾,:“采莲,我改注意了,今夜,我要与江公子共度良宵······”
采莲不解,为何公主会临时改了主意,想来是公主记起来了江公子吧。
“对了,吩咐人上两道好菜与点心,备上好酒。”
“是。”
林如云抄起一本闲书,一边看,一边等人来。
半个时辰之后,采薇走进来通报:“公主,江公子已在门外候着了。”
“叫他进来吧。”
林佑缓缓走进,每一步都极为沉重,他背挺得笔直,迟疑片刻,径直跪下:“江祐见过公主。”
林如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屈辱,故意没叫他起身,:“抬起头来,让本公主瞧瞧。”
江祐抬起头,却不与林如云对视。
林如云打量着林佑,只见他身着素色衣袍,整个身体显得十分单薄,清冷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要不是迫不得已,他这种人,肯定都不会正眼瞧林如云。
一头墨发,未做过多的打理,只用一个简单的纯色束发带绑着,约莫是料到了今晚难逃此劫,索性就放弃了抵抗。
毕竟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幅皮囊与国仇家恨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他长得极为好看,这是林如云对他的第一印象。
嘴唇很薄,鼻子高挺,五官像是浑然天生的秀丽山川,不需多加任何的修饰,便足以艳压群芳,琥珀般的眸子藏着几分隐忍。
这就是小说中的男主啊,没想到他日权倾天下的江祐,如今却只是公主府的男宠,还有,这张脸谁看了不迷糊啊。
林如云声音中带着蛊惑:“过来。”
江祐极为乖顺,缓缓起身,走到了林如云面前。
暗梅色的睡袍勾勒出了她婀娜多姿的曲线,眼神魅惑,像是盯着自己垂涎已久的猎物,她将手轻轻放在江祐的肩膀上,不断游走。
若有若无的挑逗加重了江祐的呼吸,好在林如云见好就收,没当众为难他。
她指了指身旁的凳子:“坐下吧!”
林佑乖乖在她身旁坐下,像是只被驯服了的野兽。
“你们先下去吧。”林如云吩咐道。
“是。”侍女们干净利落地离开了,丝毫不敢扰了公主的好兴致。
林如云眼底噙着笑,戏谑地看着江祐,:“公主府住得习惯吗?”
江祐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将姿态放得极低:“回公主的话,公主府华丽无比,衣食住行都是极好的,自然是住得习惯。”
“那就好。”
她话风一转,睫翼下藏着少许的阴翳:“江祐,你如今落魄,不得不委身于我公主府,是否有过怨恨?”
“江祐不敢,江祐只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受尽白眼与冷落,唯有公主怜惜垂爱,才有了容身之所,江祐感激不尽,万不敢有半分怨恨。”
林如云:嗯,装得不错。
“那就好。”林如云没拆穿他。
林如云拿起酒壶,替江祐斟满酒,举杯道:“来,江祐,我敬你,虽说我们立场不同,身份悬殊,唯愿留住此刻的快乐。”
江祐接过酒杯,并未直接饮下,反而疑惑地看着林如云,睿智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不可窥见的事物。
林如云对上这双皓月般的眸子,险些招架不住,有一种被看穿的无所遁形,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想不会被他发现端倪了吧。
“公主,酒里面没放药吗?”他极为坦然道。
林如云倒吸一口冷气,眼神凌厉地盯着江祐,转而笑道:“你怀疑我在酒里放了毒?”
“那倒不是,公主要是想要杀我,早就杀了,何必要等到今日,我只是······”
林如云懂了他地弦外之音,但故作不知道:“只是如何?”
江祐脸上染上一抹红晕,:“今夜此情此景,我以为公主会在酒里面放一些助兴的药······”
年轻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