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池屿依旧是比闹钟早一分钟起来。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仍觉不好意思。池屿打个哈欠,拿着昨天晚上连夜新安排的手机打算关掉闹钟,却发现自己的父亲发来消息。
她解锁屏幕看了一眼。
【爸爸】:你的事以后由江管家全权负责,他能力优秀,为人可靠。我和你母亲最近几个月都要忙着新研发项目,你最好别给我们惹事生非。
【爸爸】:不要一有事就找父母,自己学会处理,少打电话。
池屿抿了抿唇,控制让自己不生气。
她起床掀开粉色窗帘,秋日的阳光温暖柔和,透过树叶缝隙形成光斑打在池屿瓷白的脸上,浓密的鸦睫下是双水润的眸子。
池屿头发黝黑,却又带这些天然卷,让她看上去像个精致易碎的娃娃。
她眯了眯眼,望着窗外的绿植,低头清空聊天记录,装作没看过,眼不见心不烦。
但她不生气,就要泄气。
于是在餐桌上,江与晏就看到一个萎靡不振的池屿。
江与晏虽然说是管家,但是其实算得上池家的贵宾,两人吃饭也不需要避开。
只见坐在另一头的池屿,神色灰暗,手指有力无力地扣着餐桌上摆放的餐垫。
“小姐,您是昨晚受凉生病了吗?”
池屿正沉默着,脑中昏沉,闻言扫过江与晏,她提不起劲,又想到昨晚的事,不好意思在夹枪带棒对他说话:“没有吧。”
虽然她确实有些不舒服,但她不想展开话题。
“周姨——你怎么这么慢呀,我好饿……”池屿转身对着厨房里的周姨喊道,其实是为防止对方再次开口。
这是她自认为做过的最大的让步,她现在处于一种厌恶对方又为对方感到愧疚的状况。
昨天晚上问他的名字,也是为缓解情绪。如今一夜过去,她自认为又恢复到平常的状态。
江与晏看了几眼池屿,池屿正开始喝粥,没有察觉。
池屿今天状态确实有点不对,吃饭时也慢慢吞吞,江与晏因为有事,草草解决早饭就出了门。
“小姐,把这感冒药喝了好不好?”
“啊……?我没感冒。”
刚吃完饭,池屿不是很想碰这东西。
“江管家临走前特意嘱咐我的,我看小姐你今天状态也不太好。”
“哦。”池屿通过池松的态度和江与晏之前说的话,也大概能猜到,现在池家的最高话语权在这位外姓的“江管家”手上,反正她今早起来也有些鼻塞。
就当预防了。
池屿说服自己喝下药,坐上车去往学校。
他们学校并没有早晚自习。
由于耽误了点时间,池屿到班时,班里已经有大半人。
今天依旧是个晴日,太阳光透过澄澈的玻璃,原木色课桌,一共六排六列,池屿在实验班,由于座位是班主任安排,她没能坐在自己最喜欢的靠窗位置。
“池屿谁又给你送花啊?”
“?”刚进门,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座位的女同学就开口问她。
“对啊,看不来,平时挺闷一人……”
“这算什么,之前我爸还给我妈送了一大捧玫瑰花呢,比这好看多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池屿眉头紧紧皱着,本就不太舒服,现在更加难受。她走到座位,果然,那上面放着三支玫瑰花,和一张卡片。
此时日头升起没多久,天边幻色万千,像是染色纸一般铺开各种绚烂和瑰丽,以橙色为主的光辉穿过空间和尘埃,撒在那玫瑰上。
【你怎么能扔掉我送你的花呢,你会受到惩罚,美丽的姑娘。】
几缕碎发服帖地在脸侧,池屿轻垂羽睫,一片阴影打在脸上。
用着高高在上的语气,以为在和谁说话呢,只会躲在暗处的小丑。
池屿在心中想。
她生来反骨,更讨厌威胁,也不信谁敢对她出手。
更何况是这种连姓名都不敢透露的人。
于是,池屿拿着花就走到垃圾桶,和昨天一样,毫不留情地丢下去。
她没有管周围人的嘈杂,只觉得累,回到座位趴着睡觉,
池屿意识恍惚,感到她的同桌回来了,在整理桌子,动静不小,成功把她拉回来。她搓了搓眼,带着火气说话,声音软绵中带着沙哑:“小声点。”
对方动作一轻,没说话。
她想接着睡,却没了困意。支着脑袋,无神地看着左边窗子外的香樟树。
还是绿油油的一片,偶尔掺杂着一抹红。
池屿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恶劣,慢半拍道歉。
“没事,也是我动作太大,没考虑你在睡觉。”叶若轩还是和昨天一样有活力,池屿注意到她嘴唇有个小破口,正在渗血。
“你嘴唇上冒血了。”
“哦哦,没办法,换季时候比较干,嘴上总有死皮,我控制不住我的手。”
叶若轩一脸无所谓:“我记性还不好,润唇膏总是忘记买。”
池屿沉默着从小包的侧袋中掏出一根全新的润唇膏,她习惯把东西装好并且带备份。
“给你。”
叶若轩眨了眨眼,忽地露出一个巨大的笑容,在池屿没有防备的时候抱住了她,凑到池屿耳边说话:“你真好呀,小池屿。”
气息铺撒在池屿的耳郭,池屿浑身僵直,十分不适应叶若轩的亲密接触,她推开叶若轩,张了张嘴又闭口,她的脑子更晕乎了。
一旁的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女生之间搂搂抱抱是很正常。
此时离上课还有十多分钟,叶若轩无聊地发紧,凑到池屿旁边,像说悄悄话一般:“你今天又收到花了?听说你又扔了?”
“嗯,很烦。”
“纸上面不是说什么惩罚不惩罚,你不怕吗?”
“他甚至连正大光明站在我面前都不敢,就像个小丑。我是池家大小姐,他敢动我?”
“那不一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