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喝完,又细细叮嘱仙娥仙侍要照顾好帝君。
云霁婉拒了他要增派过来的仙侍和守卫。
天帝也不勉强,又嘱咐了几句便要离开。
云霁几句话憋在心里,终是等天帝跨过门槛,也没能说出口。
未明斜靠在铺着上好水貂皮的宝座上,边修指甲,边听着手下汇报天界的动态。其实他的指甲一直很完美,他只是喜欢这种边拿着小锉刀,边欣赏自己漂亮指甲的感觉。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过好像还蛮好玩的,要是都死了,谁陪我玩下去呢?你说是吧?”既白妃色的衣襟半敞着,露出精致诱人的锁骨,在稍显暗淡的光线里散发着如玉的光泽。此时他正微微侧头看着那手下,似笑非笑,却是眼波流转,眉目间皆是风情。
明暗交织里的既白真像是开在毒潭里的罂粟花,浓烈致命却让人难以抵抗。
那手下抬头仰望着他,咽了咽口水,半晌没有反应。
既白也不恼,似乎很满意手下傻傻的反应:“好了,我知道了,继续盯着,有任何新消息马上汇报。”
那手下方觉失态,忙低头掩饰,匆匆离去,在殿外角落处定了定心神,方继续往前走。
殿内的既白在脑海里仔细回味了一下这场大戏里的冤大头的眉眼,似乎是叫渔晚?鱼丸?呵,嘴角浅笑似昙花盛开般,不过转瞬便消失,快到刚刚仿佛只是个错觉。
天界,司刑托着个盒子,带着典狱在晚栖宫不远处的一处亭子里等候。之前他们去往晚栖宫时,看到宫门前停着天帝座驾,估摸着此时拜访不合时宜,便想着晚些时候再来。
没想到一直到天黑,天帝还在,天帝对云霁帝君,真可谓空前绝后的关怀了。
司刑总觉着还是不要让天帝知晓他二人与帝君相约之事,于是在晚栖宫附近找了个较为僻静的亭子等着。
二人眼巴巴地等到天帝离开,刚想起身,司刑手下的亲信正好过来报告,说是那日和渔晚在一起的玄衣回到山洞察觉不对劲,很快就离开了。
他去了魔界,司刑的手下将他跟丢了。
司刑点头表示知晓,然后拿起盒子跟典狱一起往晚栖宫而去。
典狱司刑进门的时候,云霁正在用晚膳。
“来的正好,我让厨房多烧了几个小菜,坐下尝尝吧。”云霁端坐上首,已经让仙侍将他俩的碗筷摆上了。
司刑典狱也不推脱,道谢后自然地入座。
司刑将盒子交给云霁,云霁瞟了一眼盒子就知道里面装的是渔晚的仙骨,双手接过,道了句:“有心了。”
三人将自己所了解的东西一交流,一致的结论是——落霞一定有鬼。
那日晚上,清和宫原本的守卫和仙侍仙娥全部遇难,连自小照顾云霁的霖齐也不例外。所以那天晚上清和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凭落霞一张嘴,说风是风,说雨是雨。
今天下午典狱询问那个小魔鬼的情况,才发现那小魔鬼从被抓到被审,一直在天帝直接领导的天兵手里,公审结束后,据说已经被天帝手下的人默默处理掉了。
这过程完全没有其他人经手,这不是很奇怪吗?还有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长生草,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典狱将鸡骨头咬得的嘎嘣响,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爽。
这典狱,云霁都没怎么动筷子,他却一直吃个不停。
这几个小菜虽清清淡淡,但确实鲜美且滋补,这宫廷味道,典狱平时可没什么机会吃到,这次怎么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呢。
“我会派人探探落霞的住所,看看能不能找出那本秘籍。司刑,你也挑个机灵点的手下,盯着落霞。”帝君道。
“嗯……”司刑略一沉吟,还是决定明说,“断空界本就是上古封印魔族之地,这次天帝好像要把这笔账算到整个魔族身上,那……”
“但是我要找出罪魁祸首。”帝君想起渔晚,想起清和宫阖宫的性命,目光坚定。
“还有……”司刑思忖着怎么用词才合适。
“晚栖宫西南侧有个小门,渔晚小时候经常从那里偷偷溜出去玩儿。”帝君低头,似乎在回忆些什么。末了,抬头看司刑,微微一笑。
两人目光相接,是心知肚明的默契之感。
有些事情,还是不必让天帝天后知晓为佳。
踌躇片刻,司刑拿出一把冰蓝色的钥匙来,钥匙上挂着两根精致飘逸的白云丝绦。
云霁自然知道,能将天上的白云捻绳成丝绦的,只有渔晚。
那钥匙触手生寒,风吹过能见细细波纹,灯映其上,可见跃金浮光,竟是用海水做成。
“渔晚交代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让我将这把钥匙交给你。”
司刑瞧着云霁的忧郁伤情的神色,拉起一旁的典狱,便要行礼告退。
典狱最后往嘴里塞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云霁嘴角弧度不变:“夏霜,把这些剩下的装好,给二位大人带走,还有,把准备好的糕点也一起交给两位大人。”
典狱也不客气,双手接过食盒,眉开眼笑地朝云霁道谢。
倒是司刑不好意思起来,典狱连他那份一并接过:“好了你就别磨磨唧唧的了,帝君要休息了。”
云霁但笑不语。典狱是天界出了名的爱吃,放眼天界也只有一人能与之相提并论,不过今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司刑典狱拎着食盒行至宫门处,听得夜色中传来清清淡淡的一句。
“她会回来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了一眼对方,在对方的目光里,坚定了自己的信仰。
这场大戏悄无声息地开始,又匆匆忙忙地结束,布局人到底是谁,天帝在这场大戏里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还有一件让云霁有些费解的事情,天后这次居然就这么同意他搬到晚栖宫了。
天后不喜欢渔晚,这并不是个秘密。当然最可怕的不是正面争锋,是表面笑颜如花,暗地里恶毒筹划。
云霁摩挲着渔晚送给他的钥匙,心中百转千回。
走在路上的典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