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做再谈。”
“想攀上宇野家的人那么多,小山领事为什么偏偏选中我为难我?”
“没有为什么。”
“我真的做不到。”
“少女怀春之肤浅,不外身材相貌与人品学识,厉桑四角具全,而且别有故人之姿,五之其一,足够打动理惠子。”
“要我做小白脸?行。可我听说理惠子粗野毒辣,万一......”
“不用担心,我会派人保护郑小姐的人身安全。”
彻底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厉少愚抛出问题:“她想做,有谁敢拦?”
小山听其松口,十分餍足地倒回沙发里,揉着眉心答:“横山能处理好。”
“她啊!”厉少愚回头一瞥陆刈麟,不知是否假寐,试探地问过几个问题,只想让他接过电话,解除他的危机。
哪知他岿然不动。
铁了心要他和他一样伺候日本女人?不觉生出几分怨恨,指桑骂槐道:
“我原以为您把我当作朋友,原来是一条走狗!”
陆刈麟忍不住眉头微动。
小山说:“我的儿子比你还大。我们先是盟友,你按我的计划行事,成功以后我们再做朋友。我能保证机械制造厂正常运转和后续资金的投入,以及——郑小姐和你父母的人身安全。”
“你竟然威胁我,太让人伤心了。小山先生,你先承认我是你的朋友,我再答应你。”身为弱者,在遵守游戏规则之余,也要竭力钻一钻空子,方能令自身松快一点。
“好好好。厉桑,我们是朋友,是忘年交。”
“先聊到这里吧,详细计划等见面后再从长计议。对了,我二哥在这里,你要和他说话吗?”
不等那头回答便把话筒递给陆刈麟,不管不顾,强把人喊起来。
小山在那头笑:“陆桑,你的弟弟真是可爱。”
“你们对他太好,所以不知天高地厚了。”陆刈麟只觉没脸,抬头剜他一眼。
二人目光相接,意味不明。他忽然发现,阿莱叮嘱过的话的确是金玉良言,不知何时起,陆刈麟开始防备他、厌恶他——毫无预兆,亦无缘由。
像一根打上死结的绳。
他原是他的二哥,为人称道的,一只盘旋于天际的隼,锐利的眼,锋利的爪,从不落谁下风,阴差阳错地被他摆过一道。他们再也做不成兄弟了,其实从来也不是兄弟,他的野心让他们生来便存着恶性的竞争关系。
厉少愚心里明白,像他这样的“能人”,能够在他羽翼下安然度日的,才能成为他真正的兄弟。
世事浮沉,也许哪日洗净铅华,他们能够成为不再计较身外之物的高人,坦然放弃滚滚红尘里的繁华。
那天,会是哪一天?也许穷尽此生也等不到。
他从来是睚眦必报的——陆刈麟,平江府说一不二的皇帝,随着年龄增长,野心像他手中的权力,愈发膨胀。他们并立至今,厉少愚从未觉得自己落过下乘,他从一个为人称道的好学生,一步一步长成学者,不差他分毫。
哪怕是同室操戈,不到最后一刻,谁说得准,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