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种事有什么好怕的呢?在你的守望下,你的朋友们度过了幸福的一生,不应该为此感到满足才对吗? 哪怕千百年后,一切都荡然无存时,你却还记得他的一切……你的朋友们从未死去,只是活在了你的记忆里。” 这次反倒是瑟雷沉默了,他用力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好像在面对一个极难的问题。 “你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活体的墓碑了吗?上面刻满了过往的一切。”瑟雷说。 “有什么问题吗?就像你记忆里的小镇,如果你也不在乎它了,那就真的没人记得了。” 伯洛戈看向柜子里的酒杯们,在过往的时光里,有不同的人将它们举起,在这间酒吧里畅饮。 那是段美好的时光,但除了这些不死者外,已经没有人在记得了。 “我之前坐过牢……因为一些自身问题,我其实对于坐牢这件事,还是蛮坦然的,一度觉得自己永远地呆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伯洛戈平静地讲述着。 “但想法归想法,真的呆了一阵后,那感觉可真要命,牢里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我对着墙壁大吼,连一点回音都无法泛起,那里静谧疯狂,我有时候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涌、骨骼摩擦的声响。” “我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回忆,那时起我便认识到一件事,瑟雷。” 伯洛戈走向了柜子,透过玻璃能看到酒杯下的名字,还有他们逝去的时间,这柜子就像个小型的墓地,酒杯便是林立的墓碑。 “一个人只要学会了回忆,就不再会孤单。” 伯洛戈转过头,对着杰佛里问道,“杰佛里,你想要个什么样的酒杯当墓碑?” “我?容量大点的就好。”杰佛里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应。 “我思故我在?”瑟雷不屑地笑了笑,“你这样的人我也见过,但最后你们只会在无尽的回忆与思考中,生锈枯萎。” “那就别老是窝在角落里回忆与思考,我们可是不死者,自由自在的不死者,除了回忆与醉酒外,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 “这是个荒诞且疯狂的世界。” “所以我反抗,所以我存在。” 谈话结束,伯洛戈继续观察着柜中的酒杯,它们造型各异,从侧面看出它们主人些许的性格。 有造型华贵的,有纯金塑造的,有些杯子极为朴素,还有的则更加夸张,如果伯洛戈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个一次性纸杯。 瑟雷陷入了沉默,久久地凝视着伯洛戈,直到某一刻他叹了口气,然后大笑着拍着薇儿的猫头。 “薇儿,这个新朋友意外的有趣啊!” 回应瑟雷的是薇儿的一记猫爪。 “确实蛮有趣的。” 薇儿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迹,瑟雷捂着手表情扭曲。 湛蓝的眼瞳如同一个镜面,将伯洛戈囚禁其中,清澈的女声带着几分疑惑,它说道。 “这家伙给我的感觉,要么是一个哲学家,要么就是一个有些心理问题的精神病,当然,两者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觉得是个精神病。” 杰佛里点头赞同薇儿的第二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