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极为整洁的房间,无论是地面还是墙壁、天花板,都覆盖着一层洁白的颜色,明亮刺眼的光芒充盈在室内,就连阴影也无处可藏。 德比与泽非林穿着一身紧绷的拘束衣,身上捆着一圈圈的铁链,链条上浮动着微光,封死了他们体内的以太,如今的他们在约束下,和待宰羔羊的无异。 泽非林整个人已经昏死了过去,头颅耷拉着,脸颊上布满汗水,眼睛溢出些许的鲜血,看起来就像红色的眼球融化了。 伊凡将手从泽非林的头上移开,苦恼似地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德比身上。 德比察觉到了伊凡视线,回想起刚刚泽非林所遭遇的经历,恐惧令德比不断地挣扎着,但无论他怎么用力,依旧被牢牢地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伊凡打量了德比一番,根据文件报告,德比的阶位为负权者,这说明他处理起来,要比泽非林麻烦的多。 好在伊凡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负权者了,他熟练地拿起锥子,沿着拘束衣上的孔洞刺下。 钻心的痛意从体内蔓延,德比痛苦地颤抖了起来,可这还不是结束,拘束衣上的孔洞有很多,伊凡慢悠悠地将一枚又一枚的锥子送进德比的体内。 这些锥子并非普通的凡物,而是一件炼金武装,在它们的绞杀下,德比的矩魂临界开始崩溃,变得千疮百孔。 伊凡示意道,“张口。” 德比眼神犹豫,但回想起泽非林的遭遇,他还是屈辱地张开了口,咬住了伊凡递来的毛巾。 随后伊凡拿起剃刀,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下德比脑门上的毛发,将手掌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炼金矩阵从伊凡的手臂上浮现,伴随着虚灵学派秘能的渗透,德比的意识遭遇侵袭。 “唔!唔!” 德比如同被电击了般,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睛开始泛白,白色的毛巾上渗出血迹。 精神的苦痛远超肉体的折磨,刺耳的蜂鸣声在德比的脑海里回荡不绝,仿佛正有人用电钻挤压着他的颅骨,钻开血肉,贯通骨质,将柔软的脑组织搅成一团血污。 万千的神经奋力哀嚎,生理的本能迫使德比昏厥过去,可不等意识完全熄灭,事先注入的药剂在此刻起效,强化着德比的神智,令他保持着清醒。 意识的侵袭没有持续太久,伊凡抬起了手,随着辉光散去,他解除了秘能。 翻阅他人的意识,对于伊凡而言也是一种不小的消耗,这感觉就像要求你在几分钟内读完一本书,并从书里捕捉到关键信息。 德比宛如死人一样完全瘫软了下去,鲜血一点点渗透了毛巾,在末端滴答着血迹。以往有过类似的案例,毛巾堵住了犯人的嘴巴,导致呕吐物卡在呼吸道里,令他们窒息而亡。 窒息杀不死夜族,但伊凡习惯性地掰开他的嘴,抽出毛巾,转身离开了房间后,伊凡摘下手套,长呼了一口气。 就像往常那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记录下意识侵袭中,在两人脑海里所得到的破碎情报。 还不等伊凡写几行字,桌面上的座机电话嗡嗡响起,接起话筒,熟悉的声音响起。 “情况如何?” “一般,”伊凡拿起笔,敲击着桌面,“他们的记忆经过了加密,只能得到一些破碎的信息。” 看了眼纸张上工整的字迹,伊凡接着说道,“我在试着将它们整合在一起。” “好吧,”话筒里的声音沉默了片刻,“上午的时候,瑟雷来了。” 伊凡攥紧了笔,神情紧张了起来,“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伏恩说,“只是简单的叙旧而已,以及一些……关于这件事的情报。” “现在可以确定,《破晓誓约》上涂改的文字,就是瑟雷做的,他这一举动是为了隐藏某人,只要查清那个人是谁,我们或许就能找到线索了。” “但那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从一百年前里活下来的人并不在少数。” 伊凡深呼吸,“好吧,这一点我会上报决策室的,还有什么事吗?” 看了眼事程表,伊凡这几日的工作排的满满当当。 “嗯,其实关于这件事,我还有另一个猜想。” “讲讲看。” 伏恩说,“你不觉得,夜族的这次进攻有些太冒进了吗?无论是拉尔夫的叛变,还是夜族具有针对性的攻击,但要知道的是,他们面对的可是晨风之垒。” 在晨风之垒的内部有叛变的拉尔夫,外界有以血沸号令诸多炼金物生物自杀式袭击的德比,还有依靠破魂之毒,渗透虚域防御的泽菲林,以及那诸多参战的夜族…… 他们的计划很完美,但再完美的计划,面对这难以逾越的难度时,也显得十分冒进,可笑。 “我起初还想不明白这些事,但自瑟雷找到我后,我突然意识到了。” 伏恩诉说着这个糟糕的可能。 “或许摄政王的目标根本不是克莱克斯家,也不是《破晓誓约》。 对于摄政王而言,比起克莱克斯家的仇恨,真正令他们难以容忍的,应当是瑟雷的背叛。” 这一情况,伏恩深有感触,那一夜比起夜族,他更憎恨拉尔夫的变节。 “摄政王一定知道些什么,比如那个被瑟雷隐去的人的身份,他在利用这一点,朝着我们发动攻击,目的是为了引出瑟雷。” 清脆的声响从伊凡的手中响起,只见那支笔已被他扭断,油墨从缝隙里溢出,如同黑色的血。 伊凡喃喃道,“自破晓战争后,瑟雷一直躲在不死者俱乐部内,只要名义上他还属于不死者俱乐部一天,就没有人能伤害的了他,同样他也无法干涉这个世界,只能作为绝对的旁观者存在。” “摄政王真正的目的是给瑟雷发信号,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在想法设法地拖瑟雷下水,如果瑟雷想要继续保护